又在這一片曠野前
看見已經被遺忘的自己
這天和地的藍光
正在召喚
失落的 荒唐的 心
何時能再回到心的深處?
淚水飄進乾旱的大地告訴我
終有一天
我會離開現在
離開那般陰晴不定
才能守護
渴求無色無意的心
融入這片藍光
當我離開時
不要忘了
曾流的眼淚
一陣風
可曾旋進湖心?
在這裡
我會想起
以後
要如何輕輕說
再見!
這裡是我鐘愛的莫里里湖,憑著直覺安排的行程。有一回一位朋友問我:妳曾去過的地方,哪裡最美?一時之間,我很難回應,只能說每個地方的美不同,不能一起比較。我喜歡無垠的曠野,也喜歡幽遠的森林,也許,能滋養心靈平靜的土地,就能讓我深深感動著,許諾靈魂深處的記憶,不再離開.
不過,理性實在的佛學曾教導我:認真學習一樣事情時,尤其是學佛,不能說自己喜歡才學佛。因為哪一天感覺變了,就不喜歡了嗎?就要離開佛法嗎?
我是一個任性又天真的人,常依憑自己的感覺走,照著自己的靈感做事,所以,對於自己喜歡做的事,總是先做了再說,不喜歡但重要的事,總是拖拉到最後,才又被無情的時間鞭撻.
快樂讓我有浮動而跳躍的心,但我的心需要寧靜。佛法教我們學習快樂;祈禱時,又得提醒自己要具有衷心的悲傷,所以我要學習辨識什麼是真正的快樂,什麼是一時的激情。就這樣,我又喜又悲的經驗人生,隨性而又動蕩.朋友問我:何時妳會停下來呢?問天邊的白雲吧,如果祂願意告訴妳答案。
終於,我有機會坐在、站在、走在這片給人寧靜的莫里里湖前,讓我的身體記憶著這份使人安穩的平和,雖然,如此短暫。我想,自己曾有過這樣的經驗,不過,幾生幾世累積的障礙讓自己忘了曾安住在寧靜海裡。
藏語稱大湖為海,高原上的海沒有巨浪駭濤,看不到藍光裡會升起湧落,會移動的”山”.高原的海有許多神話,我還不知道莫里里湖住的神,那是一位女神吧,最古老的宗教信仰裡,視創造生命萬物的大都是女神.美麗的女神守護這片乾燥大地裡的藍寶石。
有一首老歌叫<天水流長>,歌詞裡頭寫著:”天上來的水,它綿延幾千里,細看那水悠流,何處是盡頭?”
五、六千公尺冰雪融化,在乾旱的山脊成為絹絹細流,再滙集起來流入這片”大海”。人們崇敬這片海,也賦予祂的神聖。這終年看似不化靜冷於山頭的冰雪啊,已一路灌灑鮮草百花,親近這片花海,指尖剎時觸碰到百年前山頭的那片冰雪,在沈睡甦醒間,看見的是一連串緣聚緣散的缺,有了開始,也走向結束,在無窮的輪迴裡。
到現在,我的腳步不曾停下,但我依然會回頭看著莫里里湖的花海,這片特別的高原濕地,拉達克人的聖湖,當臉龐濕熱的淚滑下,我會閉上眼睛,再度走進這一片花海。
請了解我,就在此時此刻,示現您的慈悲....
於是,
淚珠如花,在這片藍光中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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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2007 Kashmir & Ladak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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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akh-Tsomoriri Lake(2)心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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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耳朵

第一次做驢耳朵,是參加拉達克學生社團舉辦的生態旅遊體驗活動時,住在村民家裡幫忙做的晚餐之一。那時多希望有台灣朋友和我一起學做菜,想起《少年小樹之歌》中,奶奶對小樹說著:「當你遇見美好的事物時,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分享給你四周的人;這樣,美好的事物才能在這個世界上自由自在地散播開來。」雖然跟當地居民語言不通,當時的溫馨讓這小小的願望在心中發芽。
為了讓願望成真,第二次到拉達克健行時,我央求嚮導汪度讓我們跟當地村民學做驢耳朵。沒想到,汪度有些面有難色的告訴我:「我不能馬上答應妳,得要到當地問問看才能確定。」因為我們人數較多,原本他們擔心民宿的房間太小,怕我們會不舒服,一開始並未安排我們與村民住在一起。不過,為了有機會和村民一起做驢耳朵,還特別請汪度一定得安排住民宿。
健行第二天,雖然中午就到了目的地YangTang村,但大家已被高海跋的豔陽烤到頭昏眼花。我們住的民宿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貝瑪」,在藏文裡是蓮花之意。等待午餐時,一位穿著厚重白袍的阿公方才一進門,就一屁股坐在爐火邊,民宿的主人趕緊倒了一杯酥油茶給阿公,原先大家還七嘴八舌的猜測,杯子裡裝的是不是酒呢?只見阿公很快的吃完一小碗「麵粉糊」就離開。
大部份的伙伴像缺水的植物般,無法在飯廳裡直直坐著,有些累到想在坐墊上躺著休息。但汪度提醒我們,有長者在這裡吃東西,若直接躺下,會不太尊敬這位長者和主人,他建議我們午餐後到房間裡休息。當大伙兒紛紛離去時,我告訴汪度,下午會到村裡逛逛,但他卻神祕兮兮的告訴我:「妳要在六點的時候回來,因為我們要做一件妳一直想做的事。」當下我興奮的大聲歡呼著,並通知大家終於可以做驢耳朵的好消息。
據知驢耳朵是特別的慶典時,大家分工合作,一起做的菜餚。今天雖然不是慶典,但也可為了我們,一起在這如佛境香巴拉天堂國度中而慶祝呀!學習做驢耳朵的任務,將散落在村子每顆愛欣賞風景的心,一個個拉回貝瑪屋裡。
我們坐在飯廳等著,中午那位阿公又出現了。這民宿進進出出的人還不少,我們也弄不清楚到底哪些是客人,有些也是好奇想看看我們的村民吧!阿公依舊在火爐旁坐下,主人又給他碗和湯匙,他隨手將身旁的小甕子打開,又開始調「麵粉糊」。原來那是青稞磨成的,拉達克人也稱這「麵粉糊」是糌粑。見到阿公健碩的腳步,不會相信他已經八十二歲,而且不是客人,是這家族的大家長,所以大家要等他吃完飯後,才能吃晚餐。阿公一點也不在意陌生人,拿起碗,將剩下的糌粑一口一口舔乾淨,連湯匙也是,接著開始嘰嘰咕咕的說一些話。汪度說:「阿公提醒我們要珍惜食物。」
此時,民宿主人的小女兒在一旁,已端出一大盆麵粉倒在銅盤上,一邊倒溫水,一邊攪拌著。廚房裡並沒有很大張的桌子,所以我們蹲在地上開始準備。見她低著頭,模樣極為害羞,我像小貓似的,輕輕靠過去,依樣畫葫蘆的跟她一起攪拌麵粉。這是我第一次揉麵團,連袖子都忘了捲上去。在跟雪山差不多高的海跋來回搓揉十幾人份的麵團可真累啊!過不了多久,已覺手臂酸疼,我直嚷著好想用腳踩。男主人在火爐前忙著添加柴火,以便先將水煮熱。太陽已西下,室外溫度一下子就是寒流來時的七、八度,幸好廚房的爐火溫暖著大家。
小女兒讓我繼續揉麵團,她便開始捍麵皮,這得要有經驗的人,才能將麵皮捍得厚薄適中。接著,她便拿起鐵杯,用杯口壓出如水餃皮般大小的圓形。我已忘了怎麼將圓形折成驢耳朵,請小女兒趕緊為大家示範。大家看完,才知相當簡單有趣。先將圓形麵粉皮的兩側往內對折,再捏成兩個小圓圈,這逗趣的模樣讓拉達克人想到,驢子每次載貨時,從後面常常只看到牠的一對大耳朵,因此大家將這道麵食命名為「驢耳朵」。
折好的耳朵放在木板上,大家興奮的等待這些新鮮的驢耳朵下鍋。由於拉達克居民多數信奉佛教,汪度全程幫我們準備素食。主人將切好的洋蔥、大蒜放進熱油爆香,再加上胡蘿蔔、高麗菜、蕃茄,以及不知名的綠色蔬菜一起放進鍋裡伴炒。主人動作俐落的抓著幾把當地的香料灑進鍋裡,整個廚房飄滿令人期待的香味,這香味有大家一起七手八腳的熱鬧,與主人願意成全心願的歡喜。最後加入剛剛在旁煮熱的水,等水滾後放入驢耳朵。
親手做的食物吃起來特別有感情。驢耳朵非常有嚼勁,一咬開有一股有別於普通麵香的香甜味,這是拉達克獨有的麵疙瘩。大家打趣的研究,在碗裡的耳朵是誰做的,有些伙伴吃了一碗還不夠,還再添一碗呢!沒想到汪度竟然問我:「可以開始吃我們的晚餐嗎?已經煮好了。」原來這些驢耳朵是主人招待我們的點心,所以只是讓我們嚐鮮,但結實的麵已讓我們的肚子有些撐了,想起阿公說的話,我們還摸摸肚子,再繼續享用豐盛的晚餐。

- Oct 24 Fri 2008 10:07
Likir Alchi trekking in Ladakh(5)哦!香巴拉國境

是不是所有吹撫臉頰的風,
已先親吻這片田野的閃爍,
我接受所有輕風的吻,
但卻想忘了,
忘了閃爍在這片原野中,
遺忘給回憶的吻。

午餐時大家的胃口好像給太陽照的縮水了,有氣無力的坐在民宿的廚房裡喝茶。
Wangdus告訴我們:”休息夠了,可以到外頭沖澡。”
”水很冷嗎?”我問他。
”不會、不會,現在這樣的天氣沖澡,全身舒暢呢!”他笑著說。
頂著仍是烈日的午后,大伙兒原本想去沖個涼,走進這一畦畦花海中,
我驚豔著回想,有一年,同在列城旅行的比利時情侶跟我說,一定要來這裡的總總。
啊!這是香巴拉國境吧!







- Oct 17 Fri 2008 16:58
Likir Alchi Trekking in Ladakh(4)走向香巴拉

還沒長大的白楊與香花在綠洲的盡頭道別,一大團的紫花像極了慶祝的彩球,裝點盛夏高原的早晨。Wangdus不好意思趕著我們早點走,或動作不要太慢,總是苦口婆心的說:我們如果太慢出發,越到中午會越熱,怕你們到時會受不了,就更辛苦了!
聽到這番話,心中一則是喜,喜的是,應該約中午就可到目的地;一則是憂,要越過四千海跋的高度,若太陽毒辣,恐有成"人乾"之險。於是大家紛紛做好防晒措施,每個人幾乎是遮頭遮臉的,除了沒戴帽子和穿短袖的Wangdus外。
走過最後一戶人家的籬笆圍牆外,又是一排stupa(舍利塔)在村子入口處指示著旅人前進的方向。每一個經過的旅人要以順時鐘的方向朝著舍利塔前進,以祈求一路平安,這舍利塔也同時守護著村子吧!

大吉嶺的一位朋友告訴我,當他出遠門,路上遇到舍利塔時,會停下來祈福,希望家裡的人一切平安,並且能一路安全,然後再獻上哈達,所以背包裡總會帶著一袋哈達。之前看到飛揚在重要路口處的瑪尼堆,或是舍利塔附近的哈達,原來是許多異鄉遊子的祈福,帶著對家人的思念與掛念,又將之繫在白色的哈達上,風會傳達他們的祈禱,這片土地也會了解他們對這裡的尊重。

前面的路似乎已進入一片荒漠中,我在最後面,想等每一個伙伴依序融入風景裡。才一下子,每個人已成為畫裡的遠景,好像誰也不願意在這荒漠上成為糖炒栗子,一個接著一個隨著山徑邁開步伐。

單純的山色裡,綿延的山徑淡淡的像用筆輕輕畫過般,緩緩延伸到山的另一邊,眼前的盡頭是每一個彎曲的轉折,盡頭不斷往前移動。走在清清淡淡的山徑,留在心上的,卻是無盡濃密的思念。這裡沒有炫爛繽紛的山景,而山景清淡,如夜裡桂花香,讓人每想一回,每沈浸一次。寫到這裡,又隨手挑了一張山景,放在電腦桌面上,讓自己對著電腦工作時,好像又回到了拉達克。但夢中怎麼沒有拉達克呢?
在荒蕪的大地中走著,考驗著人們如何與單調相處。最近才發現,我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太過單調的人,總是在開始閒的時候,腦袋裡又想著可以去做什麼,所以常常不得閒。旅行其實可以讓人處在閒的狀態下,而健行時,其實知道閒的時間是有限的,任何的旅行也很難漫無目的。

無盡的高原一端,蒸著快要將盡頭融化的熱氣,仍是有耐旱耐熱的植物從乾燥的土地鑽出來,因為缺水,植物總是長滿刺,唯一稚嫩的葉子怕被虫吃了,在葉面長滿可怕的尖刺,連果實也是。高山薊是這不毛之地的綠色植物,成功的不讓草食性動物啃食入腹。果實輕輕的,上頭的尖刺讓它可以隨風滾動。台灣的高山上倒是不易看見像貓球的果實。這單調的山野裡,四處盡是砂石,忽然看見一些散落地上的果實,而不見其綠株母體,忽然覺得好像可以拿這果實來玩耍一番。果然我是個閒不住的人,總想找點樂子做。

越過快3900公尺的隘口,五色風馬旗鼓勵著我們已越過最高點,在那附近旅人們不忘記再堆起石堆祈福一番。

山的顏色也並非一直簡單下去,靜靜的看著遠山,不同的山塊,因岩層相異就會有不同的色澤出現。當白雲飄過時,白雲的影子又在山巒間相映成不同色階,讓這一大片看起來粗曠的山景有些溫柔。

頂上的太陽越來越毒辣,焦熱的我望著天空,白雲飛在天上,不肯接觸炙熱的大地,這裡海跋雖高,雲更高了。四週寂靜,山稜另一端叮叮噹噹的馬隊聲,細細小小的先爬上最高點,一下子就傳到我們眼前。原本我在隊伍的後頭走著,達達的馬蹄聲快速淹沒旅人的身影。
旅人加緊腳步隨馬隊走著,速度快了許多,果然在這裡生活的人已習慣高海跋,才跟一下子,當看到走在前面的伙伴好像順便將我拍進馬隊裡,我就氣喘噓噓的停下來休息了。


越過乾枯的高原,如三藏越過火炎山般,但我們沒有神聖的使命,有的只是僅存心裡那點怡然自得的閒散,而且才被太陽烤了一下,那一點怡然的心情,已被蒸散。
終於看到今天的終點了,在那巨大又曲折明顯的堆積岩前,Yangtang村被一片片黃黃綠綠的花海包圍著。那時,我還不知道,原來這裡如香巴拉淨土,心情又滋潤了起來。

忍不住問起自己,到底,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什麼樣的記憶讓我迷戀著這樣一村走過一村的路?台灣的高山訓練原來是為了讓我有勇氣可以組隊,大膽的和許多伙伴走在宛如香巴拉國境中,還是,我正迷迷濛濛的,走過好幾百世前曾經踏過的路?
- Oct 13 Mon 2008 17:47
Likir Alchi Trekking in Ladakh(3)將山燃燒
第一天的行程極為輕鬆,沒有什麼特別陡上或陡下之處,我們住在Likir村的一間民宿裡,好像名字是Gapcho Guest house。
之前我同樣在出發前確定在拉達克健行時,我們想住民宿,不要露營,一是不想和當地居民太過隔離,二是住在民家比較能有機會與當地人互動。但是,新德里的喀什米爾老闆好像沒有跟拉達克那兒的負責人多杰溝通清楚。當在列城確認行程時,對方竟然還問我:”你們要露營幾天?”我想是不是大部分的西方遊客較注重隱私,所以喜歡自個兒躲在帳棚裡,多杰以為我們也是。但,我非常堅持,出發前已談好是住在民宿裡,顯然,他們不太了解我們的需求。
村裡面還有其它家民宿,村子的另一邊也有提供健行者露營的空地。我們的廚房車早已到了村裡準備,除了嚮導外,有一位廚師與二位助手幫忙。他們相當腼腆,感覺得出他們非常小心奕奕的服務著大家。
在Likir村也碰到少數幾個外國人搭帳棚,坐在戶外吃著巧克力,喝著可樂享受日光浴,但這並非我們的style。選擇到有村子的地方健行,無非是想趁此看看村子裡的生活,當然要盡量避免打擾到當地人,所幸來這裡的人也不多,我們就放心的四處逛逛。村子裡好像也沒有幾個人出來,等到了太陽斜了一點,走在路上的人才多遇見幾個。Likir村相當寧靜,大部分的人都安靜的做自己的事,除了幾隻在樹上怕我們太靠近的喜鵲,丫丫丫的帶來些聲響,證明這裡的空氣是可以傳遞聲波外。
Likir村並不大,房子也不多,一畦畦的農田都以駁砍圍起來,不太容易讓人或動物直接走進田裡。遠處的白楊直挺挺的站在農田週圍,高原的風旋進谷地,青綠的樹葉如亮片在藍天隨風起舞,純樸的村子也因此華麗起來。
我喜歡看白楊,以往只有在風景畫裡才見到的植物,啊!我已走進畫裡,如果畫家在這裡,畫家也很難停筆吧。
我們一同等著眼前所有的顏色漸漸不再轉換,一起跟著白楊樹節奏搖擺.原以為天色即將暗去。但是......
夕陽已將四週的山燃燒,亮橘的盛焰讓整片山灼於餘暉的光榮中。
靜靜的等待最後一刻夕陽的火焰,將山燃燒之後,四週也開始像失了碳火的溫暖般,換上寒氣漸升,讓黑夜穩坐於野外的每一處。
這一夜,星光最為燦爛,那時我在黑夜中,摸索到屋外廚事區端菜時看見的。但為了大家要吃的菜,我卻只望著滿天鑽石的星空一下下而已。唯有這片被火燃燒的山提醒著那一夜,有頂很美的黑紗鑲鑽外帳在天際之外的高原上。
- Oct 11 Sat 2008 11:49
Likir Alchi Trekking in Ladakh(2)漫走
印度河上游與另一條河交會,河水一乳一清,成為陰陽相會的景觀。
要訴說一年前在拉達克健行的幾天,對我來說已不太容易,只能捉出圖片,依照圖檔的排列順序來分辨哪一天。在健行的敍事架構中,還是以順序法比較讓人可以想起當時走過的風景,有一些風景被處理團隊事物飄來的濃霧所遮蔽,但,拉達克的氣息如陽光,短短五天的回憶仍在心裡閃亮著。.
這一次步行在印度盛夏的喜瑪拉雅山域中,印象深刻的是,有二位伙伴不是因高山症而不舒服,而是被高海跋的烈陽烤到中暑。其中一位像快晒枯的沙漠玫瑰,蹲在石壁小小的陰涼處,跟大家說:”我不想走,太熱了,我要等到下午才走.....”
有烈日,才有這般的藍天。
真的很熱嗎?對於不常吹冷氣的人來說,身體的調節功能還發揮點作用吧!
拉達克高原的河水來自嚴冬時的雪,凜冽的河水提供無數農田灌溉。荒漠裡的綠洲就在這溶化的雪水間拓延開來。盛夏,一畦畦的青稞田中,竟有璀璨的油菜花在藍天下如黃金般閃爍著。
和親愛的伙伴們就這麼走進如電影背影裡的曾經。電影<色戒>(Samsara)一片曾讓許多旅人掉下眼淚。這次到拉達克之前,還未看過這部電影,來不及翻閱路邊的瑪尼石,看看是否真有刻著”如何讓一滴水不乾枯,讓它流向海”的智慧之語。
看完第一間Gonpa,聽完Wangdus講解完六道輪迴的壁畫,大夥兒才緩緩起身前行。第一天,隊員們不同的特性已在參觀古廟時分道揚颷。我則在左右徘徊,一方面看著在廟外等著開始健行的隊員;一方面又覺得Wangdus認真講解,沒認真聽實在不太好意思。
逼著我事先唸這些資料又是強我所難,所以我一路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這些古廟對當地信仰的偉大之處。種種影像,卻在日後開始發酵。建築師姚仁禧和殷琪也是在三十多歲時到拉達克旅行,回台灣後的某個因緣際會下,皈依為藏傳佛教徒。不知他們是不是也曾到此地健行過。
目前,到過拉達克的人不算少,但到這裡健行的人並不算太多,我想都是給”走路”嚇到的吧!
Wangdus帶我們走進青稞田裡,悠悠緩媛走在田梗上,剎時間有一種與旅人身份對換的錯置,像個當地人般,走到下一個村子,好像昔日的友人已在家裡,等著我們喝碗酥油茶,但打開的陽傘又瞬間將人拉回了想像以外。
避開列城絡繹不絕的觀光客,走進這片花海中,不知不覺,大家已掉進這片荒漠獨有的浪漫中。又怎麼能把腳步放得太快呢?每一處,每一角,令人想回頭再多看幾眼,令人想辦法將美景種在心裡。
最美麗的風景在於這一生也許只能走過一次,那是僅有一次美麗的相遇。於是開始厭倦下次再來如何如何的話語。人生沒有很多的下次,這一大片油綠的青稞也是年復一年再重新長過的呀!怎麼可以要求我們也像遞造紀錄,或只是完成目標般走著?如果只是這樣,那和把還未成熟的水柿塞進嘴巴裡咬一樣,澀難入口。
幸好,拉達克的景色如成熟的水果般香甜。路邊很像薰衣草的野花,也散發著清香,只是沒有人知道可不可以製成花茶。循著香氣走著,循著美景走著,那古廟已像在明信片裡的風景,定格在純淨的天際之下。
- Oct 01 Wed 2008 09:48
喀什米爾孤兒院play with child

2007年到喀什米爾健行時,由於我們的人數較多,心想可以試著安排一次義工服務的活動。開始寫這一篇的時候,Wind也反覆咀嚼金剛經裡的一句名言:”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忘了是回國之後,還是當旅行仍在進行中,一位隊員曾告訴我:”原本以為到孤兒院服務,應該是這一次旅行最重要的一件事,沒想到我卻沒什感覺,所以蠻失望的。”
如果我當時記住金剛經裡這句話,大概就會以這句話回應他的想法。不過那時倒是反問了他:"你要什麼感覺?你覺得服務是滿足自己重要,還是滿足服務對象重要?"雖然我多少知道這隊員的失落,但仍果斷的提出幾個問題,沒啥同情心的,先堵住他悵然若失之感。
Wind其實不太喜歡麻煩又複雜的作業流程,所以那時想的非常單純。到當地當地孤兒院只要做到一件事,就是花點時間跟那裡的小孩相處,只要他們到時能感受到我們一起擁有的歡樂時光就好。同時,不想讓大家有過多的壓力而不敢嚐試,因此並沒有太多仔細的著磨,要求大家還要寫出活動流程之類的紙上作業。另一方面是,這一次的伙伴有些是退休老師,他們自然會變出一些把戲出來,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
在這之前,我們在行前會議時,曾稍作討論並決定分組執行,我們這一團的人有12位,剛好可以分成四組,再由各組各自討論好要準備什麼活動。而大家基本的共識即是,讓當地小孩體驗及學習沒有做過的東西,而且學了之後可以再教其他小孩的活動。四組的活動分別是:踢鍵子、跳繩;踢足球;做手工紙陀螺;做狀元帽。
其實,大家要準備什麼,我們也不會有太多意見,只要活動當天,各組變得出把戲來讓小孩玩即可。

讓天文學家嘖嘖稱奇的是,有些孩子會用英文說出九大行星的名字,因為他有些還會忘記。

那天活動一開始,這些小孩相當興奮,光是簡單的原住民愛的鼓勵三步曲,大家就練得很High了。因為我們這一組唯一會踢鍵子的Amy健行中暑,在船屋上休息,所以本來想教大家認識”This is Jieng-Tzu”,必需用腳踢就好。
沒想到,一開始有點執疑為何去旅行,還要去孤兒院服務的男隊員,在那時馬上跳出來示範踢鍵子。除了玩這個,他還示範一起跳繩,一起踢足球(當地小孩踢得比我們的都好,所以不用太多示範)。當下我覺得這是他為何有機緣參加我們團的原因,因為那是他第一次出國。看著孩子們高興快樂的臉,我想他心裡也很愉快。出發前的問號應是變驚嘆號了吧!有時,Wind不太善於把想法描述的相當清楚,只能稍稍預測一下活動的樣子,特別是我也是第一次時。
現場雖然人多,有些混亂,但最初的想法達到了。後來我猜想,另一個男隊員說自己沒感覺,或有點沮喪的原因,大概是他提議的跳繩活動,大家跳不太起來,所以覺得自己不夠有”功能”。Wind並不覺得大家玩不太起來有什麼多失敗的感覺,因為大家都盡力了,而且為了買繩子,還特別跑了好幾家店,找不會太重又好甩的材質。所以不會以成功或失敗來定義每一個進行的活動。即便是隊員事前沒有準備,但活動當時,能熱衷的參與其中,陪著小孩們活動,這已足夠。

折狀元帽的活動讓比較大的孩子同樣樂在其中,而且順利進行,因為Wind還來不及走到那個角落時,大部份的人都完成了。其實連我也不會折這個。

我太高估當地旅行社的誠意,以為他們會事先做好確定的聯絡事誼,但並沒有。比方說:那裡全是男孩事先未說也就算了,wind希望去的是,在當地”物資較缺乏”的孤兒院。.因為第二次冬天到斯里那加時,我和Amy去的那一家較靠郊區的孤兒院看起來比較合適。由於我們忘記記名字,以為斯里那加只有那一間,剛開始老闆還一直再三跟我保證,他非常了解我們要做什麼,但最後他們卻找了一個離斯里那加市區很近,但看起來還頗不錯的。
除此之外,我不知發了幾封信,來來來回再三確認我們的活動項目、組別、可以帶領的人數(因事先得知人數很多,但我們恐怕沒那麼多人力,可以服務到每個小孩,所以請他們先安排好可以參與活動的孩子),好讓那裡的老師們先了解。
到了活動當天,一看斯里那加旅行社老闆和老師們對談的樣子,大概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講好我們要做什麼。
老天還特別下起雨來,原本有些組構想的戶外活動,只能改到室內。
大家擠在一間大的室內教室裡,全院一百多個小孩都來參加了。幸好,他們的文化裡沒有坐椅子的習慣,我們也可以一起擠進去。還好加上大家從台灣帶去的小東西和衣服(感謝當時曾一起捐助的朋友)夠當場一個一個發,不然,每組準備的活動與材料,無法讓每個孩子都參與到。
沒時間想著心裡的不悅了,腦中要趕緊跑出如何應付一百多個孩子共同在室內的活動,而且還要說英文,還得盤算等一下如何進行分組活動,讓這次已準備的隊員不致於太緊張。所幸,看到每個孩子都滿懷笑容的離開吃中飯去。
事後這位斯里那加的老闆代表阿哈先生(原來另一個主要接洽的老闆回新德里),還跟我們要小費,看我滿臉不悅,又說那是要給司機的。連隊員們下午另外要去附近的花園走走,還要收取高價的車錢。我們給了司機一些小費,但堅持隊員們不需要付錢去花園,因為那包含在我們的行程裡。
那阿哈先生和第一次我遇見的他一樣,對觀光客能坑多少就坑多少。
PS:感謝天文學家特別提供這些照片,wind當時跑全場,根本沒時間按快門.
- Sep 01 Mon 2008 23:42
往列城的路上(3)懷念的乾燥

筆直的高原公路提醒著旅人快到列城了,日暮時分的溫和渲染這片高原,公車如大船緩緩歸航般,沈穩的行駛於上,帶我再回到拉達克之心。
向來我寫的旅遊紀事很難一直連續,這也反應在實際的旅行裡,明明人在錫金,卻一股腦兒的想念起在拉達克的一切。忍不住想撥電話給在那的朋友Wangdus,已經回台灣了,卻一直沒聯絡上。拉達克真是旅行裡美的讓人發呆的一次,讓我不禁對伙伴說:如果見過拉達克的美,再到錫金來,大概就像喝開水般,特別是雨季到錫金,到處很像台灣的某個山區。於是拉達克的乾燥、藍天又這麼鑽進夜裡的心海,掀起一股波濤洶湧的浪,我開始想,該是找時間再回去看看的時候了。

光禿的寒原,缺乏雨水的滋潤,但我卻不曾在這裡感受到缺水的不便。因為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觀光客,還來不及有機會提著水桶走到遠處取水,不用將水桶拿到取水處佔位置。
乾燥的氣候不至於讓身體濕黏難耐,不會有驟來斗大的雨,讓出遊的心情和氣溫一起成等比下降,身體的記憶還停留在那片安屬於滿足觀光客之眼的好天氣中。在踏進綠洲之前,觀光客仍為如月球表面的山脊,像極了過度角質化、缺水龜裂的肌膚而驚嘆。但這裡的人民是渴望水的,只要是滿山綠地,像錫金那樣,他們都稱為Green Paradise。

沒想到當我來到雨季的錫金後,才真正從心裡欣賞著拉達克乾渴的高原。不過卻有點哀嘆的是,畢竟,我只是一個滿足感官刺激的觀光客罷了。清楚的知道,生活上若過多的不便,我終究會回到有水的方便之處,近的是綠洲鄉城的旅館,遠的則是回到台灣,到處都有水龍頭的都市裡。

在錫金濃濃的水氣及充滿霉味的屋內,這片拉達克綠洲上的藍天白雲已飄滿思絮,成為我心中的天堂,天堂裡有彎曲清澈的小水圳,流著許多美麗的回憶。
同時我也想起一段令我厭惡的話,特別是第二段
某人以為我的心情如下而寫的
”如旅行後的症狀
從此人生的部分就遺落在那裡
總會有找不回來的情況
不管有準備或沒準備
所以 你還是會再去的
也許去的越多次 遺落的就更多
越找不回來”
我從來不認為在某地旅行是會一種”遺落”,我也不明白,為何要去找回”遺落”?既然沒有”遺落”,又何必找尋?
我想用”思念”會比較恰當吧!正如現在,我滿足於曾到過心中的天堂,所以心中的思念會帶著我再回去。
- Jul 18 Fri 2008 14:04
拉達克-莫里里湖

是的,我知道
在這裡
妳和我
在一片陽光燦爛下
莫里里湖的藍湧出大地之歌
安住浪盪的靈魂
永無止境

憑著直覺,在排行程時,因為從列城到這裡要花七、八個小時的時間,我安排五天在這裡待著,為了只是一個過眼雲煙的傳說,這個湖跟西藏的聖湖一樣,可以示現前世今生,於是我想在波光歛艶中等待故事出現。盤坐在湖邊,故事沒有從湖裡出現,倒是我們成了在這裡的故事。讓人再回想起的,那一段擔心且擾人的故事,原來我還無法遺忘。幸好,這些故事,原來是要讓人感受。莫里里湖的水,如同甘露般,讓人一想起,那股清淨就已流逸入身。

詩人許悔之曾形容聖湖猶如”一個比海更遼闊的子宮”。在一波一波的漣漪之下,是一個更深廣的沈靜,也許是這樣,那些原本看不見自己無法止安的靈魂,無法感受這深廣子宮的力量。

這個令人知道色空,但又無法不執著的莫里里湖又在當下。
<故事>
倒是有伙伴的心急了,才第二晚上,覺得還要去更多的地方看看,才能值回票價。真是無法接受,竟然會有人在如此美的地方這樣的思考,以為每一個團體旅行都要像跟團那樣,到此一遊就好,從那次開始,我就不太想,不,是懼怕在網站上公開我們的行程.因為我太害怕,如果再一次和這麼美的地方相遇,要忍受蜻蜓點水般的輕挑。
幸好,這故事像湖上的漣漪,無法讓莫里里湖上有驚淘駭浪.
而莫里里湖的美,不只是一片藍光閃爍而已!只有讓心安定在藍光裡的人才知道。
- Apr 07 Mon 2008 14:01
荒漠裡的油菜花田

前一陣子和好友芳姿聊到,她很懷念那段在喀什米爾居遊的冬日時光。而那片在夏日閃閃發亮的油菜花田,是我美麗的風景、美麗的懷念。
許多翻飛複雜的情緒已埋在閃亮動人的靜謐裡,得要走進快四千公尺的荒漠裡,得要把自己原有的習性放下,這片油菜花才能繼續在心海裡發光。
荒漠,一片無垠乾渴的大地!

在拉達克,這一大片荒漠看似寂寥,但每到溪泉湧出之處,開始有了繽紛燦爛的故事。所以,要走進荒漠,走進這些眼前所見的荒蕪裡,才可以和故事相遇。
這裡沒有顯赫偉聳的世界名峰,不是傳說中那段吸引無數旅人的香格里拉。有一片讓旅人感到心安的單純,像是一匹驢子和一隻牛會綁在一起,牛為了吃草,把驢子拖著走,或者祂們各自走各的,然後動彈不得,而旅人們單純的想,驢子會不會不小心摔到?後來才知道,是驢子會調皮亂走,讓主人還得在陡峭的碎石坡上花力氣看著。
如果沒有走進荒漠裡,我們會失去這些故事,以為荒漠看起來窮極無聊。懷念會讓雙腳乾裂的荒漠裡,那一片濕潤柔軟的油菜花田,輕輕柔柔的親吻我的鼻尖。
- Oct 31 Wed 2007 11:53
拉達克-莫里里湖(2)巧遇慶典
我們碰上一年一度在莫里里湖Korzok村為期二天的慶典活動,整個村子幾乎全靠太陽能發電,進入夜裡,外頭只有月光灑落一地。
飯後,我聽到村民們正在廟前的空地同歡,男女對唱的歡慶聲讓昏暗的夜熱閙起來,村民們用大卡車的車前燈照明,年輕人就在燈光下隨著音樂起舞,我厚臉皮的走進另一個唱著傳統歌謠的團體裡。
也許我是當晚好奇加入的旅人,身旁的村婦們有些被我嚇到,過了好一會兒才肯放心的讓我牽著她們的手繞著圈跳舞。雖然我聽不懂村民們對唱的內容,但看著圓圈越來越大,我想對唱的內容應是深富情趣,深夜裡歌聲仍未散去。
隔天一早低沈的法器聲嗚嗚響起,我迫不及待跑去廟前,廟的門口不大,卻衝出一隻滿身被潑著紅色原料的白羊,嚮導阿杜馬上阻止我進去,而且要遠離廟門,原本以為是不是祭典中會冒犯神明,抬頭一看,樓上已有許多村民們往下觀望,此時一隻諾大雄壯的黑犛牛幾乎塞滿整個門口朝著我衝過來,阿杜趕緊把我拉到一邊,這隻同樣披滿紅顏料的牛在我們面前停了一下,左看右看後,就朝著街道跑走了。
阿杜告訴我,這些祭典的動物皆屬於這間廟,所以不能殺牠們,每年村民會花時間將牠們找回來參加儀式。
己有四百多年的藏廟總有一種神祕感,站在樓頂莫里里湖的美就在當下,湖邊的山群同樣披著白雪,不同的地形轉折處即有各種不同的顏色。許多婦女們帶著小孩盛裝參加慶典,又看到這樣年復一年的慶典在當地村民的生活裡,反而平易近人。
小和尚不知在打量些什麼
己經換上面具的小和尚拿著鞭子剎有其事的站在主殿附近驅趕過往的民眾,維持秩序,雖然表現嚴厲,但非常專心做好份內工作。特別是遇到觀光客時,他們會拿出身上的哈達長巾往遊客脖子上繞,如果沒有香油錢給他們,就會抽回哈達,當然他們並非強迫遊客一定要捐錢,如此和遊客們一來一往的互動,模樣極為逗趣。
想到昨天夜裡,我還摸黑跑去廟裡問有沒有有插頭的發電機可以讓我充電,這幾個小和尚還比手劃腳的告訴我,而我只知道明天,明天........ 嘰哩呱啦各比各的........
寺廟慶典主要為了紀念建廟日,由階級最高的喇嘛帶領,住廟的喇嘛們會換上鮮豔亮麗的大禮服及各種象徵不同神威的面具,手持法器或法鼓跳著驅趕惡靈保平安的金剛舞。金剛舞是藏傳佛教僧侶訓練過程中一個重要項目,一進寺廟的小和尚通常要經過十年以上的的各種訓練才能跳金剛舞。
喇嘛頭上有個象徵解脫的骷髏頭,這頂帽子叫壇城(又稱曼陀羅),是淨土的意思,頭上頂著淨土,所以象徵天上菩薩的舞蹈,據說看到的人都能消業障保平安。另外幾個喇嘛們身穿正式法衣在廣場的一角演奏並吟唱經文,低沈的梵音讓全場肅穆起來,開始一日的儀式,為了讓大家在最後能在莊嚴氣氛的放鬆,儀式接近尾聲時,還有以小丑角色的人物出場與村民互動,一開始我不明白怎麼忽然搞笑了起來,回頭看著帶領儀式的喇嘛,他也開心的笑著說:「那是跟大家開玩笑。」
- Oct 29 Mon 2007 12:51
拉達克tso moriri(1)一連串

1947年拉達克曾禁止國外人士進入,一直到1974年才又對外開放,印度北部及西藏邊界的羌塘區(Chang Thang)是一片渺無人煙的高原荒漠,「Chang Thang」即東邊平坦的高地,在印象裡只有少數的遊牧民在這裡逐水草而居。
傳說中能從湖面看到前世景象的莫里里湖(Tso Moriri, 4570公尺)就在拉達克首府列城東邊約240公里處的盧布修谷地(Rupsho),也是印度最高最大的淡水湖,「Tso」原為藏文「大湖」。
另人意外的是,從列城沿著印度河河谷到莫里里湖的公路並不如此巔波,只是隨著海跋高度上升,我們吉普車的引擎溫度表一直跑到最高溫,一遇到路旁從山頭融化的雪水,司機就會停下水澆水,在緩慢中一邊祈禱車子不要罷工,也一邊注意超過海跋四千公尺以後每個人適應高度的狀況。
由於忘了請旅館準備午餐,約上午十點多便在路邊小餐館吃簡單的Chapati、煎蛋、湯麵,此後一路上就沒有地方充飢解渴。高原荒漠的陽光猛烈燦爛,但高海跋的溫度較低,仍可感受從冰河吹盪河谷的冷冽。特別的是,在陽光映照下,紫色、橄欖綠間層如凝結瀑布般的碎石坡隨著一大片山壁傾瀉而下,從未見過如此巨廣並接近山路的碎石坡,快接近公路時又有一種嘎然而止的停擺,我想再怎麼會飛岩走壁的山羊也無法穩固行走其上。
通過5200公尺塔克朗(Taklang la)隘口後,卡爾湖(Tso kar)悠美如詩的淡藍身影,讓望了一整天乾燥荒漠的我們滋潤起來,在橫亙天邊一片白雪的山脈後,莫里里湖就在那裡。在臨近湖區的河谷邊,瞥見一隻隻突然楞楞站著,又匆促飛奔的肥碩身影鑽進洞裡,原來是喜馬拉雅土撥鼠。由於是特有的高原濕地生態,在2002年已列為生態保護區,西藏野驢、大羊、瞪羚也在此區活動,望著湖邊湛藍的漣漪,不知道能否遇上已快瀕臨絕種的黑頸鶴?

<肥碩的土撥鼠>
- Oct 26 Fri 2007 11:04
拉達克健行-新娘與太監變裝同樂會

<青稞酒加青稞粉>
這次坐了2天1夜的車子,一到列城,隔日就到Likir健行。走路經過一村又一村,不過每天只需走3~4小時,幾乎中午就可以到目的地。第三天到chukchen村,剛好有一個仁波切在這幾個村子巡迴講法,看到盛裝打扮的村民,我跟嚮導阿杜說:可不可以讓我們有機會試穿一下傳統服飾。
因為之前畫了一幅拉達克婦女頭帶綠松石跳舞的身影,又想起在Nubra Valley跟當地少女玩起變裝遊戲,玩到男主人進房間問老婆飯煮好了沒的回憶,當我一聽到阿杜說:沒問題時,高興的喝了好幾杯青稞酒。
原本以為大家可以一起換裝,瘋瘋的邊喝酒邊跳舞,後來才知道"貴重"的衣服一家只有一套,而且代代相傳,是給大女兒的嫁妝,所以有些已是超過百年的古董。那時,我以為要進去房間換好,再出來秀給大家娛樂就好,阿杜露出不懷好意又得意的笑容,跟我說:當然要在這裡換給大家看,這樣其他人才知道要如何穿這些傳統服飾。
其實我當下很害羞,不好意思抬頭看四週,以往用鏡頭補捉畫面的我,一下子成為當地人注視的焦點,直到天文學家也被捉去旁邊換裝,有人一起作伴時,才化解我一個人耍寶的尷尬。

這些婦女們小心翼翼的幫我把一頭亂髮扎起一條麻花辮,她們努力幫我扶好前面的留海,但它們還是很不配合的一直往下掉。貴重的飾品裝在餅干鐡盒子裡保存著,幫忙我穿戴的女主人,慎重的將一件件飾品掛上去。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穿戴過如此多的珠寶,成為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呢!不過旁邊的女隊員告訴我:妳很像在穿孕婦裝,我連忙挺直腰桿縮起小腹。

這是我最愛的傳統鞋,穿起來很帥,一穿上去,就覺得自己像大漠英雄傳裡那種住邊疆荒漠的人。鞋子用羊毛做的,很保暖,很後悔沒在列城找一雙帶回家。小小的腳,穿起來很可愛。其實是先穿好衣服鞋子以後才穿銀戴珠。

後來我看拍的V8,天文學家還以為要把裡面的衣服脫掉,後來才又拉上拉鏈,我想幸好他沒一時衝動,不然純樸的良家村婦可能會昏倒。

最經典的就是鑲滿綠松石的頭飾。首先將二片黑色像古裝戲女生戴在頭上的東西固定在額頭,再以繩子綁在辮子下,在固定的時候,我覺得可能因為我的頭比較大,那頭飾一直往後滑,後來我自己粗魯的扯到上額固定,接下來,好像皇冠似的綠松石就披戴在我頭頂上,頭上頂著很多石頭,其實很重。在海跋快要4千公尺的地方負重走路,得要練習一下才行,如果我有點醉意,大概會重心不穩的跌倒。

天文學家好像含情脈脈的看著我......身上的各種珠寶和一身正式的行頭,我想他當時大概在好好估價。

天文學家穿起"古裝"的氣質很像東宮的太監(在這之前已有朋友這麼稱呼他了)。還是女生的裝扮比較華麗,每個女生披的"斗篷"其實都不一樣,老一輩的阿媽身上會見到一整片羊毛做成的。這時我聽到阿杜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笑著:新郎和新娘。後來看明信片和色戒(不是李安拍的)的電影才知道,拉達克女人結婚時真的穿成這樣。陰錯陽差下,第一次有機會試穿的"結婚禮服",就是拉達克人代代相傳的古董了。

著裝完畢,我請女主人教我們跳舞,村子裡圍觀的人也樂成一團,一起哼起歌來伴奏。台灣的隊員比較"畢素"(台語)一點,看著我們在空地舉起手來,跟著女主人的腳步繞圈圈。

馬上讓在地人觀看植物學家剛拍好的V8裡並非事先安排好的另類文化展演,如果可以有一個大螢幕讓村裡的人看,大家也會笑成一團。只是有點可惜,我們只有一台V8,並無法從鏡頭裡看到當時在旁村民們的表情和談論。這樣的畫面,明白的將二個不同文化的碰撞分割。
這樣寫又會讓植物學家以為我在批評他拍不好.不過這純粹是我的反思,我想表達的是,自己愛看民族誌紀錄片,今年影展的主題是"在地發聲",不免希望有些時候可以透過鏡頭,讓在地的人說話。
不知道我們洗好一疊的相片是否已經寄到這個村子裡了,當地的村民怎麼看這些照片呢?
ps:那天非常後悔,因為換裝的原因,沒喝到可口香甜的青稞酒喝到過癮,啊!真是令人難忘的人情味.
- Sep 14 Fri 2007 11:11
期待作一個關懷生態的旅行者
我想WIND給的這篇文章 其實也是一個旅行著應該遵守的規範
乾脆順手翻譯好了
我沒有完整翻譯其中的一些組織與商店 保留其中比較重要概念的東西 如果有誤 請大家指正
你可以幫助保護拉達克
◎尊重當地的文化
請不要穿著短褲、露肩、露肚或是露背裝,特別是在寺院中
拍攝與進入人家的房子和莊園需事先詢問可否
學習一下當地的語言、措辭、習慣與說法 - 最好就是在書店找些指南來參考
◎不要使用塑膠 - 塑膠類的垃圾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當燃燒時會產生有毒氣體
不要買塑膠瓶裝水或寶特瓶飲料;你可以在很多地方讓你的水壺中裝滿開水,或是使用濾水器碘片等
不要用塑膠袋 - 使用布袋或是背包來裝載你的食物與其他物品
聚乙烯類的塑膠袋是被禁止使用的,請提醒商家不用給你塑膠袋
◎省水 - 在沙漠地區淡水是稀有且珍貴的資源;請愛惜使用並不要隨意污染
隨時關緊水龍頭與減少淋浴時間
可以的話盡量使用傳統堆肥式的廁所 - 除了省水之外還可以產生肥料
使用友善環境的洗衣方式 - 避開溪流與使用無磷的清潔劑
不要在溪流中清洗你的衣物、碗盤與所有物品、乃至洗澡也不可以
◎節省各項能源
當你不使用燈或是其他電器用品的時候就隨手關掉電源
使用太陽能的熱水器洗澡--如果你所投宿的旅社有使用太陽能或其他再生能源的熱水器
◎減少使用車輛 - 減少空氣污染與交通問題
盡量走路與騎自行車
共乘吉普或是計程車
◎當你消費與用餐時請多支持當地經濟
請購買當地的手工藝品,自然產物 - 像婦女聯盟商店等
請購買當地出產的有機生鮮產品
避免購買跨國性或進口的產品,這是一個危害文化多樣性並製造文化污染的普世問題。
◎在維持水準的生活下盡可能支持當地民間組織與教育自己
有機會請到婦女聯盟觀賞 [古老與開創] 等相關影片可以讓你更了解當地
或是到非營利組織的 國際生態與文化協會 參考相關訊息
http://www.isec.org.uk
====================
Wind的回應
終於有人發現我不太會搜集太多風景介紹之類的資料
因為,縱然知道更多, 意外的驚喜總令人更加懷念
那些是在"資料"裡找不到的
有時,
全然的無知,反而讓自己更投入於當下
那裡其實跟西藏阿里區很類似
也許在觀光工作推波助瀾下,大家會迷戀於西藏的符號與想像,我也是
拉達克不叫西藏,所以不如西藏那般吸引人
但
也因如此,較少觀光客駐足
做一個"負責任"的旅客, 一直是我願意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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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02年以後,每次去尼泊爾健行時會互相提醒的
1.saving trees
2.using Recycle items
3.Don't pollute water
4.respect local culture and people
5. treat Porter by humanium
- Sep 12 Wed 2007 12:57
往列城的路上(2)昏迷後的停歇

忍不住一直打瞌睡,過了Drass填完一堆表格後,才有醒來的感覺。已經五點多了,上次搭公車時,這個時間已經到Kargil,從Kargil到列城還有234公里的路。不知道幾點會到,陽光還熱烈地燙著我的臉頰,一點也感受不到Drass會是第二低溫的鄉城,往來的人群不少,街道也正熱鬧著,只是,我的目光卻比較多停留在伙伴們身上,要留意大家是否安好的掛心,讓我對當地的注視與感受很明顯的少了。
雖然這次不用像第一次那樣怕”公車”跑掉,可以有比較多自主權決定何時離開,但還是有時間的壓迫感,特別是有人會說:"未免也混太久"這類的話。其實,我就是要混混的,慢慢的。

司機把車停在一個類似修車廠的地方換一路漏氣的輪子,大家在附近散步,一畦青綠青稞田把我們召喚過去,我依然喜歡用手輕撫禾上那些細長。不知為什麼,在這裡,我就想避開人,但又一點不要搞孤僻的壓力。
四處綻放著滿田如星星般不同顏色的花朵,我無法以相機簡單的記錄不是行程中安排的偶然。遠山如沙漠般乾燥,沒有一點綠,有水的地方總會形成聚落,原來我們在村子的外圍。與另外二個伙伴稍稍解放自己,在花團錦簇後互拍,有趣的是,她們認為自己已人老珠黃,這裡應該是給年輕少女留下倩影的地方,當然我不這麼認為,在身後偷偷拍她們。

我忘了這裡是哪裡,也沒有特別注意,拍完寫真後,到潺潺的小溪流旁坐著,庸懶頓時從全身流到指稍,不想動,把腳伸進好像快要零度的水裡,這樣才不會浪費了只穿涼鞋的方便。伙伴們已經對著好奇的小孩拍起照來,我其實提不太起勁跟大家互動,只提醒大家要先徵求對方同意,即使是小孩也一樣。在一片谷地上,因為陽光熱烈,有些人在洗衣服,有些在洗澡,雖然夏天時我也洗冷水澡,可是我無法讓自己被凍水洗滌,更何況光著身體跑來跑去。
在這之前,我不太想拿起相機拍人,看著大家拍"好看又衣衫整齊"的小孩,照片中這二個孩子其實想靠近,但又不好意思,我看著他們要離去身影,起身走過去,呼喚那個小男孩(他一絲不掛),他也毫不害羞走向我們,我問他可不可以拍照,剛開始他不太好意思笑,後來還是給我一個自信的笑容。和朋友(還是姐姐)在一起,也許會讓他自在一點。頓時,換他們變成焦點,他們和我一樣,有頭被陽光晒黃的頭髮,會零亂。旁邊的小孩嘩啦嘩啦笑成一堆,雖然是這樣,還是笑的含蓄。

在一片有些害羞笑聲中,另一個小男孩從樹林裡走過來,他很安靜,我看著他沈靜的模樣,從他圓圓的黑眼珠裡和我無聲交換著一種熟悉,但我又是陌生的訪客,隨他走進樹林裡,看見兩個拉達克婦女正在梳頭,在洗澡不易的地方,唯有氣候乾燥,才不用常洗頭。
大家都已經回到車上,我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跟安靜的小男孩說再見,比比拍照的姿勢,得到他們同意按下快門後,才見他臉上有一絲淺淺的笑,我小小聲的說JULEY,揮手時才看清楚婦女們正在染髮。烏黑是這樣來的,我喜歡黑髮,但自己總是個"黃毛"丫頭。
- Sep 03 Mon 2007 19:41
堅實的腳步

這些終日面對藍天白雲的眼神
堅誠樸著的腳步
層層疊疊
交織成旅人生命背景的一部分
雖然有時旅人會在風中
迷路
在每個旅行轉彎處
旅人如何看見?
- Aug 28 Tue 2007 18:25
旅行-只為了與妳/你相遇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輪,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了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祐你平安喜樂
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那一日,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 ,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天空中潔白的的仙鶴
請將你的雙翅借我
我不往遠處去飛
只到理塘就回
-六世達賴喇嘛.倉揚嘉措
倉揚嘉措是藏語"梵音之海"的意思,也是六世達賴的名字.在印象裡我們西藏的政治宗教領袖達賴喇嘛一直代表著禁慾遵道的聖者。因為五世達賴晚年不問政事,直到圓寂後的第十四年六世達賴才進布達拉宫開始執政,但因他堅持放棄僧侶生活,在高僧、貴族勸阻無效下,成了第一位最受爭議的在家達賴,處處流露真性情的情詩,至今已流傳三百多年,在西藏民間廣為傳誦。
當時清康熙皇帝不察西藏內情,以為六世達賴喇嘛酗酒好色,不守佛門清規戒律,而免其職。為免西藏政教紛擾於民,西元1706年,自願讓清兵押解至北京,相傳於途中被暗殺。過世時,年僅24歲。
從拉達克回台灣,看完色戒(Samsara)後,找到了六世達賴的故事,他的故事讓我波濤不斷的心海稍稍平息。原來,為了修得這樣的一世,他選擇離經叛道的入世生活。我也比較清楚自己所經歷的,猜想大概是前世許諾的結果嗎?這樣好像有些宿命論,但如上述,湊巧的,每到一個生命轉折處,類似的情境又會在無預期的狀態下回來,讓人閃躲不及。旅行,也加速了這樣的”相遇”,直捣人心裡那塊不敢碰觸的地域,或者,讓人又重新看到自己。
想起電影「色戒」最後一幕男女主角的對話,男主角倒在地上失聲慟哭,我也一起掉著眼淚。
「如何讓一滴水不乾枯?
讓它流向大海」
旅行就像走入不同文化的人世大海裡,感受不同的眾生,在旅行中遇到的人/事,交織成旅人生命中的一片背景,不管清清楚楚亦或模模糊糊,回歸原來生活後,再回首如此短暫,但也許是深情的懈逅,總會在某時某地映在心上,不知不覺,某些行為想法也因旅行經驗而刻劃出不同方向。
只是,到現在,我還不知自己的路會如何繼續?跟色戒中的男主角一樣,我也要做一個選擇,要跟隨著自己的慾望走或是超越?
我,不知道......
- Aug 21 Tue 2007 22:38
往列城的路(1)是燦爛的

和Amy一離開斯里那加,二人彷彿有一種脫離的放鬆感,終於不用再面對船屋夫婦們每日直接又有些矯情的對待。一早離開船屋時的氣氛怪異,我竟然沒有任何留戀之感。就這麼離開情感變質的逹爾湖,當船屋主人何時要再來時,我已無法回應。
奔向藏傳佛教的世界,似乎讓我多了一點安全感,把學術訓練對另一個尚未西化的異文化不該浪漫偏頗的理性思考抛諸腦後,我就是想飛奔到這個想像的淨土,讓這裡的靈氣洗滌我的焦燥。

<公路旁的Dosa午餐>
從斯里那加到到列城通要花二天的時間,中途夜宿Kargil,多數的旅客會從新德里直接飛到列城,因為喀什米爾素有”印巴火藥庫”之稱,讓多數西方人望之怯步。第一次從斯里那加坐當地的巴士,對於這條從青綠、冰河到火星世界的公路已驚豔不已,記得那時對同伴說:看了這條公路的景色,會不會很難再感受到其它地方一樣有如此的浩瀚之美?那一段一直讓人捨不得闔眼的公路,我依舊排進第二次行程裡,雖然沒有一起和當地人擠公車的跋涉感,但同樣包一台公車,司機的朋友們也搭順風車,而他們都坐在最前面,司機駕駛座後的玻璃窗讓他們與我們完全隔離。

<軍車通過後從另一端湧入的車潮>
斯里那加到列城約438公里,路途雖然遙遠,但有著更多好友陪我一起走。因為高海跋和未知的突發狀況可能在任何時候發生,這時我只有不斷的祈禱一路安好,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聽到窗外ㄘ~ㄘ~ㄘ~的聲音順著車輪擠了出來,原來我們的公車爆胎,司機和助手下車才看了一下,又繼續開車通過冰河跨過的公路,一陣陣強烈的左搖右晃,我真的捏了把冷汗,一翻下去,就是深淵或者我們得枯坐在路旁等待救援。不過這些大概都是不懂車子的人的擔憂感,司機們不會喜歡輕易翻車。就這樣,我們又聽著氣不斷外漏的聲音前行,直到耳邊習慣。
因為是中印邊防要塞,中印戰爭時,這裡的情勢相當緊張,沿途有不少軍營,本來我們安排一大早出發要避開軍車通行的時間,但不知為什麼又改變計劃,我想也許是司機無法那麼早來,所以中午時,我們果然因為軍車要先過去,公路足足被封鎖了一個多小時才能放行,車裡悶熱的很,二邊的車都不能動,大家索性下車”健行”一下,本來以為會很熱,因赤陽當空,高海跋的冷空氣卻讓人涼爽許多。

不知是否前一夜喝了一些酒,又太晚睡,一路上竟忍不住釣起魚來,只聽到後座植物學家的快門聲,每隔不久就卡擦一下。真糟糕,我努力睜開雙眼,卻像老阿媽般,不久就在晃動中昏迷。猛然抬頭看到窗外藍天雪山的壯麗,好似迴光反照般,拿起相機留下可以回溫的永恆。

<每到一個檢查哨,車子要停下來檢查>
到Kargil前仍有許多青色山巒一片,令我難忘的是途中一整片紫色的花海,遠遠望去,不確定那時什麼,直到車子接近那一片夢幻般的紫,我們方才知道那是活生生的花,但我們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這片深深淺淺的紫離我們越來越遠,原來,自己那麼不習慣看到如此美如夢境的景色,不敢相信。

因為地處要塞,每經過一個重要的關口,我們必需停下來登記自己的護照資料,雖然一路上停了幾次,有些伙伴覺得很麻煩,其實我還蠻喜歡這種邊境的通過儀式,而且只要把護照拿給軍人抄就可以,我們只是站著排隊。
不過在Drass時,要填寫更詳細的資料,原來手抄的護照資料格式不對,所以我拿著12個人的護照到了檢查站,工作人員給我12張表格,我看了當場傻眼在那裡,不過Drass檢查站讓我有一種再回來的熟悉感,雖然有些冷清,不過我有點擔心要花很久的時間才能填好所有的表格,往門外一望,天文學家又像以往般,當我要處理事務時,他總會先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Amy因為找廁所,也被我拉進來火速填表格.
在填表格前,其實我一直是昏昏沈沈的狀態.
- Aug 20 Mon 2007 20:01
拉達克的背影

是什麼樣的情感
讓我注視這些背影
不知覺隨影而去
即便 風雨欲來!

在Lamayulu寺廟裡,頂著強烈日光,A-Ma-Le(拉達克語:阿媽)仍披著羊毛緩慢地沿著轉經輪牆移動,我隨著她的腳步前進,用手撥動年代已久的轉經輪,喀啦喀啦從經輪響出的卻是另一個身影在我心裡晃動著。A-Ma-Le走不到一圈,坐在小角落裡休息,用手比著腳,原來腳疼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自覺的靠近她,大膽地按摩她的大腿,她亦讓我這麼接近,不知我那顆略些風霜的心是不是看起來跟她的臉一樣?

看到簍子,想起在部落的日子,對簍子總有一份特殊的親切,彷彿是另一個時光的召喚,在進Guest house前,我靜靜看著將要離去的身影。烈日依舊,這位阿姨要去田裡嗎?還是她要回家了?

在拉達克健行的第三天到Hemis chukpachem村子,恰巧一位仁波切到這裡講道,低沈吟唱的頌經聲,悠悠蕩蕩的飄進隨風揚曳的柳樹稍頭。我隨著這位好像喜歡青綠色的阿姨走著,不過,她的腳步有些些加快,她發現我在跟踪她的樣子,

每當村子有重要的法會、慶典,仁波切來時,或者婚禮時,大家會穿正式的衣服迎接重要時刻。我問嚮導阿杜,後面的斗蓬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他告訴我這是傳統穿著的一部分,是一種裝飾品,我想,也許下雨或下雪時,也許可以拿來用一用吧


Me-Me(阿公)的背影讓我看到一種單純的樸質,拉達克的男人似乎不需花俏的打扮,我喜歡上這種厚實的樸著。一條厚厚的腰帶繫上不同的穿著文化。
- Aug 14 Tue 2007 22:01
斯里那加沾喜氣

出發前因為看了Happy麻精采的喀什米爾傳統婚宴菜介紹,一看到裡面的菜名(請點選進入連結),我馬上轉貼發了一封e-mail至印度,請他們在健行後能幫我們準備,原本我以為他們會像婚禮般當場煮給我們看,但是終究把我們當”標準的觀光客”,什麼都用盤子裝現成的,大餐雖然美味,頓時間卻少了一種”原味”。
但神奇的是隔天去Old city時遇到罷工,反而讓我們到另一個地方,和一個正在籌辦婚禮的家庭巧遇,讓我們看見昨天吃的大餐是怎麼來的。罷工的原因聽當地居民說因為一名警察調戲良家婦女,結果一個學生反抗,不幸被槍殺,附近的商店全都拉下鐡門。
一開始我們算是躲進廟裡,因為路人一看到我們,就熱心的跟年輕地陪說現在很危險,怎麼讓我們來這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新聞報紙都刊出來要霸工,但是工作人員卻不知道,最後我們還是走到一間很有名的綠色清真寺及另一間有大柱子的清真時參觀(真不好意思,雖然我去過3次了,但我從來沒去記名字,在當地我這樣說他們就知道在哪裡)。
不過我開始索然無味的聽著那個不太懂自己文化的年輕地陪一直重覆說兩件事,不管我問了什麼問題,最後我終於忍不住跟他說:如果你不了解自己的文化傳統,那怎麼能說出尊重文化這件事?此時旁邊一個又高又帥,身穿黃T恤的男子溫文儒雅的告訴我剛剛一連串的提問。
其實後來想一想,我並不是很認真的希望知道很多關於那間清真寺的由來,以前拿到的資料早已不知被我丟到何方,好像那堆問題只是在考試,連日來對於N的安排其實我不是很滿意,因為他派一個住在新德里的錫克教徒,連斯里那加東西南北都弄不太清楚的工作人員跟我們逛Old city,我已經能想像N是如何不清楚我告訴他的每一件事。
那位黃帥哥可能是阿拉派來給我們吧!反而因為他,讓窮極無趣的參觀有趣起來,原因當然不是他帥,而是因為罷工,他的店關了,為了要讓我們感受喀什米爾人的熱情,他就帶我們到另一個地方,雖然目標還是去清真寺。
走在路上,看見街角一戶人家門外有打鼓聲傳出,外頭已嗅到不特殊的熱閙氣息,黃帥哥一問,原來裡面正在準備辦喜事。原本我們以為就這樣路過而已,他跟那家人打聲招呼後,開心的跟我們說:走吧,進去看看!

我們一行十個人就擠進小小的通道,一眼看到熟悉的搥肉畫面(因為我們昨天各自想像羊肉貢丸是怎麼做的,原本以為用石頭敲,原來是放在石頭上,用木槌打到變肉泥),那時忘了問為何每個準備料理的都是男人,是不是女人只要在裡面唱歌就行?

伴著鼓音的歌聲很歡樂,女人們在小小的樓梯前圍坐祈福,我靠近她們的分享,不因我的加入而荒亂的眼神裡,我看到她們唱歌的自信與匆容,在這個家族裡,我相信她們應該是彼此支持和關心的。只有我一個人湊進去,當下有些獨樂樂的感受,有一種團體約束的氣氛,因為我看到大家漸漸消失。

閃光燈不斷,我想料理的廚師們一定感覺像明星。幸好我們昨天已品嚐過這些料理,不然可能當場有很多人開始流口水或是不敢吃之類的兩極反應。其實昨天一下子吃很多肉,共有五種羊肉料理,看到這麼多血淋淋的羊肉躺在盤子上,反而覺得飽了。
這家人剛好有人認識黃帥哥,但黃帥哥卻不清楚為何對方會知道他,也因為這層認識,讓他們願意邀請我們喝茶吃餅乾,剛開始一些伙伴不是很習慣到別人家裡,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太久,看一下下就跑到外面去了,工作人員還特別到外面把他們找回來。
女主人煮的喀什米爾茶跟船屋口味不太一樣,大家一起擠坐在一個小廚房裡喝著暖暖的人情味,雖然真的很熱。一直很好奇新郎長什麼樣子,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黃帥哥好像要特別介紹一個剛回來的男人,看起來約莫40多歲,前額有些凸,上唇留著一撮整齊的鬍子,也許是新郎的爸爸,我趕緊現學現賣跟他說喀什米爾的”恭禧”,黃帥哥接著就說:他就是男主角新郎是也。幸好語言不通,大家紛紛用國語說怎麼可能,我還差一點脫口說出:你一定替你兒子感到驕傲這種會有很多烏鴉飛過的話,但我還是調皮的問:
這是你第一次結婚嗎?
我想有能力的回教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嘛~
讓大家更驚奇的是,他只有26歲(天文學家都可以當他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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