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國內行腳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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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學家-從來沒溯溪過,前一天才去買蛙鏡,還以為我是跟別人去,差一點就不跟了.
*植物學家-第一次合歡溪溯溪後就被冷到不想再溯溪,小時候喝到幾口水,從此游泳就跟他不是好朋友了。
*Wind-那些天有些怪異,搞不清處這條溪到底叫頭前溪還是萬里溪。

裝備:只有一條長長的橘色扁繩.

前一陣子,我突然想去溯溪,打電話跟天文學家透露這個訊息,他還很客氣的問,可不可以跟?真是夠笨了.我告訴植物學家不知道要選加九寮溪好還是頭前溪好,之後,植物學家也以為我是跟別人去,忽然又說不想去.我真搞不太懂男人的想法,為什麼我跟別人去,他們就不想去了.難道以為要繳巨額的費用嗎?(因為上次我也是臨時想溯溪,繳了1800元參加溯溪活動)

連續大雨滂沱,出發前一天還是豪雨特報,天文學家的磺嘴山入山申請也被許消,眼看這雨不斷的下著,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取消,後來還是厚著臉皮跟他們約好隔天一大早再看看。我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們說些什麼,但他們很好(或是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沒打電話,也不多問什麼,還是如約出發。

北二高往宜蘭的方向,豆大的雨滴撒在車窗上,我還在思考要去宜蘭泡溫泉還是溯溪,但過了一個隧道後,雨停,馬上告訴他們我很善變,還是是溯溪吧!反正全身濕,下雨也沒差(不要以為我不怕溪水暴漲,我是看過資料判斷才會選這條不寬闊難度又不高的溪),但我還是會有點擔心,我有點瘋的舉動把他們嚇著。


鹿窟坪古道旁原來有那麼可愛的溪谷,可供人發洩精力,宣洩情緒(真是太抱歉,這樣的形容多麼只以人為尊).剛開始在一段沒什麼水的石頭上走,一度還有錯覺,是不是走錯條,溪石濕滑,每個人都穿涼鞋,因為我的是5.10攀岩鞋底,行動起來方便許多。上上下下時,為了有溯溪的感覺,故意爬上滑瀑或走到較深的地方。回頭看二人,忽然有一股難為他們的一點點罪惡感。一個怕水,一個不喜歡身體濕濕的。

遇到第一個深潭時,我的罪惡感就被埋到暗綠的潭水裡,好玩的終於來了。遊過去試了一下難易度,告訴他們,沒有把手點抓,腳又短,所以要有人在上面拉。後來還是不會游泳的植物學家小心翼翼的從左側的岩壁爬上去。我再請他把扁繩架在樹上。之後天文學家和我用爬的通過腰繞的石壁,弄得很危險刺激的感覺。我一直跟天文學家說我會害怕。想一想頂多像掉下深潭的青蛙,再爬上去一次而已,而且這裡的深潭還很溫馴,平易近人。


在這個大瀑布下,雨一陣一陣地下,我們任由雨絲淋著,其實這個瀑布左邊還有另外一道。我爬上去觀察的結果,還是在中間架確保點比較有安全感,起攀點的腳踏點比較小,不過把手點很多,我們則在這裡滿足爬瀑布的癮。


最後一個瀑布不高,但剛通過時水流較強,我試著鑽2~3次,最後深吸一口氣,就在強勁的水柱下大聲狂叫的通過,我發現每個人都這樣叫著過去,連不會游泳的植物學家到最後也跳下深潭,拉著繩子與強而有力水花親近。




看到天文學家這樣的表情,大概可以跟下面那個畫面做一個慘不忍睹的連結,是不是他被操到要急救?事實上因為他說要給我50000盧布,用我的勞力換取他短暫的舒適,只要他在台灣找到盧布,為了不讓他黃牛,所以拍照存證。




---(這是一條可愛又秀麗的溪,可以玩瀑布,我們都覺得賺到了)---

8:00 新店市公所捷運站 ->北二高到金山->往鹿窟坪古道(沿著水圳走再找下溪點)
走一段沒什麼水的溪流後開始遇到<圖2>的深潭,之後一連串美麗精采的流瀑群讓人快活
11:30 最後一個大瀑布過後溪谷平緩約12:20看見溪邊明顯路徑往左有一片可躺著馬殺雞的草原,往右則是接到鹿窟坪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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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這次終於滿足多年前垂降/上攀大瀑布的慾望了)

在這個溯溪行程前一天我才報名,集合時其他人都互相認識(他們是共同打禪的團體),因為只有我一個是自己跑去參加的女性,大家好奇的問我為什麼要來?

我說:因為我快熱暈了.

看到可以垂降十幾公尺的大瀑布,尤里西斯的細胞又被刺激到,不然我不會花那麼多錢臨時參加以賺錢為主的商業團(容我較嚴厲的這麼說).不過好處是會提供吊帶,勾環,頭盔,救生衣,溯溪鞋,雖然有些裝備自己都有,但交了那麼多錢,當然還是用花錢的.

這條支流的溪況不錯,到處可以看到從石上滑下的流瀑,有流瀑就可以玩地形,但我還是不太喜歡靠蠻力渡過,因為自己力氣不夠大,手腳又短,力氣太早用光,會少了玩的樂趣.


自從來台北以後就沒再好好溯溪過.溯溪是從第一次山難開始,我一直學習如何知道自己恐懼水的現在進行式.面對水,我沒辦法一下子放鬆,腦袋反而要不斷的轉,眼睛要先觀察好地形,當身體直接讓水花衝撞時,又要隨時調整自己的姿勢、力道.

行進的時間其實很短,若扣掉等待的時間,其實只約2個多小時就可以走到這個大瀑布,當然還是慢慢走,有時還可以追追忽然從石上大躍進的斯文豪。

略些淡黃的水色,讓我有些不確定感,更看不清水裡石頭的分佈,要以腳當眼睛感覺水路。


大家身後的大瀑布就是此行最後一個驚嘆號,我開始幻想電影大地英豪裡男主角縱身一躍,跳下氣勢磅礡的大瀑布的情節。不過老闆說:(同行參加朋友這麼稱呼他,因為我們感覺他比較像生意人,跟我們想像中的教練比較有距離)觀察你們攀爬的樣子,不可能有人可以爬上去,而且最好不要去,免得我們還要花力氣去救你們。

從右側的水管路直上繞到瀑布上游的平緩處烤肉飽餐後,身體卻冷了起來,一度不太想再去被冰冷的水沖,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前後觀察繩索架設的地形,最後還是決定以普魯士從下面上攀,因為,我沒有蛙鏡,又戴隱形眼鏡,這樣跳下滾滾深潭,實在擔心眼睛再度感染.

垂降和上攀的路線都在瀑布的左側,因為我想上攀,當時要垂降的人不多,怕有人等我太久,所以等待二個男生下去後,就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垂降.轟隆的瀑布就在腳下。

老闆其實準備等一下要去救我的樣子,我看到他叫另一個教練再去架設一條獨立的繩子。不過,如果我沒把握,不會冒然這麼做。

剛下降時,覺得繩子很穩,又有腳踏點,只要輕輕拉住繩子,摩擦力就很大,不過通過嘩啦啦的瀑布,直接被水沖到眼睛時,直覺的把頭轉開,一個不專心,腳底一滑,整個人就摔到岩壁上,身體不斷被瀑布打,不想讓眼睛淋到太多水,一直抗拒的想往左邊移,但腳下的石頭很滑,一片光滑的岩壁上著實很難站好,又不夠熟悉繩子的感覺,直接有點沒節奏的加快下降的速度。

一直到剩1/3的高度時,看到腳下有清楚的踩踏點才又慢慢踩岩而下。看清楚一個小平台,才能在這裡換繩及確保裝置。幸好老闆給我一隻上攀器,讓我不用含辛茹苦費力地挪動普魯士繩。不過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耳朵聽到較多的話是:”器材用壞或用丟了要賠!”,似乎聽不太到多一點提醒和關心的話,以前大概遇到太多人把裝備弄壞或搞丟,損失相當慘重。

上攀因為速度慢,讓我的身體與石頭、瀑布有較多的互動,也因路線較靠左,被水直接沖的力較少。一開始,整個身體是僵硬的,手花了許多力氣往上拉,沒多久,身體和心理還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下,這樣下去,我想我會沒力攀上最上面沒有把手點的地形.深呼吸一口,調整用力的方法,讓自己安心的吊在上攀器上,讓手儘量輕鬆的挪動另一條在腳下的普魯士繩.攀昇一半時,水量漸變大,我也氣喘噓噓,但也逐漸找到穩定的上攀節奏,心裡也穩定多了。如果有蛙鏡,我會吊在這裡多一些時間,讓水花激盪身體一番。

我正在學習如何克服自己的恐懼,並非征服自然.不過那時覺得可惜的是沒有人在下面幫我拍照,如果有,我一定愛死這張照片,可以如此在大瀑布身邊是多令人雀躍的事,而且有些在岩石上平衡的姿勢我覺得很帥.

快要翻過終點時,只得用些蠻力直接拉住確保繩往上,不然無法移動上攀器再繼續往前推.真是好累丫,太久沒用力動身體了,明後天一定全身酸痛.回到上頭,打禪的朋友們給了許多溫馨,老闆告訴我:我們上攀只用一個上攀器,不用再加一條普魯士.雖然他想強調”專業”(畢竟專業也要不斷的反覆練習),但我著實不再想專業至上這碼子事.只淡淡的回應:我不行,那樣我會沒力氣爬上來.




才一開始泡到水裡,沒戴蛙鏡的我,就被水花迷矇了雙眼,努力的游過己踩不到底的小激流,試著拉住扁繩,卻怎樣也上不去,一下子又被水流帶走,從上面一點游過去,像是沒有吸盤的笨拙青蛙,摸到石頭,又往下滑.腳短遇到激流又跨不上去,最後只能讓身形健碩的工作人員把我整個抱過去(看了照片我才知道)


溯溪很迷人,尤其遇到不同地形時,同行的伙伴們必須互相協助.當我需要伙伴扶持時,總會有一雙手出現,有時是好幾雙。借到蛙鏡,我比較大膽跨上會被沖下去的激流,水勢真強大,才一腳踩進,一下子又被彈出來。此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尖叫了。







有幸認識這群和藹可親的伙伴,不把我當外人看,真令人開心



ps:平常都是跟三五好友一起到野外去,互助的情誼尤然而生,對於這樣商業團的帶領方式還是不太習慣(私底下和一些這次的新朋友討論,從網站上看到的,和實際體驗的有所期待上的差異),真實的生活處境與帶隊壓力的磨蝕,也許把原來的熱情和真情壓到現實之下.不過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很邁力,我也不能全然抺剎這個工作團隊.

同時,我也想到一些已投入戶外帶領活動的朋友們,不知道現實的經濟壓力是不是也讓他們累到剩下工作而沒有感覺的活動帶領.

如果是以這行為生,相信自已要非常投入於自然與人的互動裡,這才更需不斷修練,所以我只能自得其樂,有了太多壓力,會在自然裡變得不自然.



ps:忍不住想跟山社的學弟說,溯溪一直都是把ㄇㄧㄝ很好的活動,因為很多妹就是這樣被騙走的....


此刻心裡又想起划激流獨木舟時,那段會讓心臟停止的水中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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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告訴我,如果這裡不夠美,就要跳下去游泳.本來我要横起壞心腸,怎樣也要說”不美”.翻過一個緩陵後,竟然看到一顆被冷杉包圍的翡翠,怎麼以前沒注意到這顆靜穆的翡翠呢?




不知道要稱這個尚乾淨的小湖(水池比較沒那麼美)什麼名字?第一次下切時,路很陡,最後要鑽到箭竹裡,不太容易接近湖.我則趁著大家取水時鑽到樹與箭竹小小的空隙中,從另一個小小的”洞口”靠近湖,湖邊的碎石坡軟軟的,一踩下去就陷進去,望著對面看似堅固的一小塊空地,打量著如何過去?


看著空地四周的林相與地形,應該可以繞過去看看。


若是中午,在這裡游泳,應該很幸福,如果水不那麼冰,趁月光皎潔的夜晚,在這裡裸泳應該更讚才是,好久沒親近天然的水。

三人的身影映照在如鏡的水面,不同的身影也連結出另一種”山”的形象.

雖然在眼前的身影不是安排好的美女,失了一些浪漫氣息,巧見湖面上映著三位同行的夥伴在山坡上等我們,正不偏不倚與湖邊人兒的身影相互呼應.

湖澄徹的眼裡,看到陽光湛藍,這裡沒有風,漣漪卻微微在心海上揚起,撫平焦燥.

如果我當時穿泳褲,的確會想跳下去製造不規律的波瀾,現在真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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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
10年八通關古道東段從大水窟池一路開闢到花蓮玉里,大分是布農族語的水蒸汽、托馬斯是黑熊、意西拉、多美麗……這些地名在地圖上晃動了起來,保留與歷史連結的中介。

大水窟池的水量少得只剩小小一畦,整個幽緩的箭竹草原山坡已隴罩在從山谷翻騰而出的雲浪中.現今的大水窟山屋與大水窟駐在所在寛闊的稜線上相互對望,這裡正是中央山脈上古道東西往來的交會處,東側清兵的營盤址、日本時代的州廳界皆在大水窟池畔。

1921
年水池西緣上方的小平台建立一座供休息賞景的六角亭和高約二公尺的木造界碑,己沈默化為疊石僅存。這兒的廁所離山屋特別遠,暗夜裡細雨紛紛,回程時,還嚇到一隻接近山屋的水鹿,牠發出警戒聲後在黑夜中消失。風大的把整座山屋刮的隆隆作響,明天就走在這條路線的最高處,不知天氣如何?


才零晨2點多,己有山友起身整理裝備,但他們似乎忘了山屋禮節,以為每支隊伍都要起床而無顧忌的大聲交談。到了3點多,一句「下雪了!」把好不容易有些入睡的我嚇醒,如果是下雪,至少走起來舒服些,不像下雨那般濕冷。快7點我們起身出發時,外面下著雨,所幸不大,還在山屋裡的山友們拉開窗戶,目送我們往大水窟山前進,這種天氣走得有些悽愴。

緩慢的走上寬稜,雨滴也變成一撮撮的雪團重重掉落,剛下的雪很濕,一下子就將我們整身粘得全白,看起來像在暴風雪裡。



越過3370M的假山頭,回望一整片滿是雲霧橙黃的高山箭竹大草坡,山徑上有不少水鹿大便,越往主稜接近,己見一片片如白玉般的雪鑲嵌於秀姑巒山陡峭的岩壁上.
3597M後是一大片舒坦的平坡,往往人們易喜一片湛青的綠色烏托邦,對於躺在灰暗天色下,橫倒雜亂的圓柏倒木反而心覺冷淡,其實這不也令人真實的感受山中生命的世代交替。

風起,路徑已埋在雪中而有些不清,我們在平緩的山頭上小繞一下,繼續往東北也已鋪著白雪的稜線前進。行於偶有杜鵑鋪稜的山徑上,偶爾刮起猛烈強風陣陣,強風吹逼著我改變前進的方向。

我們一行人不斷的與發怒的狂風對抗,通過瘦稜時,得小心翼翼的將重心放低,無法預測的風速突然讓我脫離地心引力,隨即又將我重重的摔在岩壁上。不敢掉以輕心,雙手用力將登山杖撐插於風化的山徑
,還得與伙伴們手牽手快速通過,一站不穩,就會被風吹下碎石山崖。

 
 
風風刀雕塑的圓柏,以各種不同的姿態在山谷裡,呈現數十年至百年時間曲折的樣貌.雖然看不清此起彼落的山巒,但山谷裡的燻黃草色帶著叢叢成熟的暗綠,正準備在這一場初春的雪後展現不同的容顏吧!



坐在堅固的倒木上,讓好不容易出現的陽光溫暖身體。秀姑坪真是愛山的人得來細細一遊的山谷,只是[白木墳場]的綽稱好像讓這些逐漸化為泥土的倒木太寂寥,我偏愛這些不同形色的倒木,似許多彎曲誇張的波浪停留在秀姑坪。
 

 

 

 棒棒糖的其它部分:
 不同個性的瀑布
山谷裡的聲音
雲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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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一進入古道入口不久,佔滿細細枝頭的笑靨花
像小雪花般亮眼,而雲龍瀑布如在八通關古道上鎮守此徑的白龍,遠遠就可以聽到它氣勢磅礡的吼聲在山谷中轟隆作響。

它的棲身之處,讓人看得明白,個性如此直接了當的傾瀉而下,從右側的山壁攀上去,這麼大的瀑布沖出的深潭並不大。上午十點的陽光映照它白色身驅,真像披上一層黃金盔甲。



一位氣質優美的仙女幽幽地倚在橙黃山壁上,乙女瀑布如風撥動娟秀的髮絲,連綿不絕流著,不過從新架的鐵橋往外看,她好像解放似的飛奔到陳有蘭溪。



切下中央金礦小溪裡,親近一條正青春的大瀑布,走下碎石坡,不想讓鞋子濕掉,爬著濕滑的倒木渡河,當登山客匆匆的經過前往八通關山,我們則為跳躍溪上的波光停駐,大伙坐在大瀑布前的倒木上嬉戲,終於有嚐棒棒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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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偏好淡雅的花。
面對這些開得正豔的紅毛杜鵑,一些些正與初夏炙陽熱戀的杜鵑,已用自己的姿態訴說,我,則選擇靜默。










其實五月底去,山上的杜鵑寥寥數叢,今年的花期延後了,照片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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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約莫三、四天左右,我們都擔心已經連下了一個星期的梅雨,大家的北合歡行前會不會真的”泡湯”(改到廬山)。可是,我好想回到高山的懷抱,每天一醒來總是看著窗外是否有藍天,一直擔心"後母"會變臉,特別是還有一位遠從台東來的Light大哥,真不想讓他熱情的來,濕冷的回去,還好,在多日春雷夏雨後,總有一片藍天出現。

北合歡是一座很容易親近的高山,在我的映象裡,五月至端午間,滿山的紅毛杜鵑盛開於山野,不只這裡,對面的奇萊更是繁花錦簇.因為背重裝,路上不斷有人問我們是不是要去西峰,不過,我只想在山腰上過緩慢而美好的生活,縱然有時間,我也不想再讓自己為了顆山頭而急忙。

忍著一夜右肩疼痛,幸好路程不遠,很早我們就紮營在反射板下的營地,繼續緩慢下去,直到躺平在箭竹草原上,Amy等我們取水回來等到睡著,而且繼續晒太陽,看來,她已開始過我們去年在喀什米爾船屋躺在舢舨上晒太陽打瞌睡的生活。




稜線上的月光越晚越皎潔,我想起王宏恩的月光,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以布農族語唱的,月光是阿媽送給他上台北工作時的禮物.在台北我也曾抬頭看著
月亮,還是山上的月光最美,只是我太小看高山,保暖衣服準備的不夠,否則在這個緩稜上散步,讓一片銀色月光披在身上也很好.

Biung(王宏恩)的月光是溫柔的吻,輕輕的灑在心上,當時我住在山上部落,這首歌浪漫陪伴我.恰巧泰雅族婦女也幫我取一個名字"Yuli",那時沒有路燈,只有月光出現時,才不會覺得那是黑色部落.

月光

清清的河流 靜靜蜿蜓在妳的雙眼
妳的微笑牽動著漣漪 盪漾在湖面
青青的山脈 緩緩起伏在妳的眉間
妳的沉默牽動著晚風 輕輕吹過我耳邊

妳是深山百合花 默默綻放不說話
搖擺山風最輕柔的撫慰 仰望滿天的星光
深山的百合花 沉睡在我夢境遠方
伴著思念最遙遠的飛翔 還有今晚的月光

無聲的夜晚 微風輕輕吹拂妳臉龐
黑黑藍藍靜靜的躺在 謎樣的大地上

月光躺在謎樣的大地上



藍天也把大森老師送來了,看著他和第一次爬大山的Amy在視野極好的展望前,心裡昇起一陣幸福感,我親愛的伙伴也在自己喜愛的山野裡,箭竹草原讓山稜柔軟而悠美的起伏.讓山仍有一份”陰性特質”.

三角點附近已擠滿絡繹不絕的登山客,我被一欉淡粉紅的玉山杜鵑吸引,直接繞到另一個坡上,這裡並沒什麼人來,離玉山近了一點點,離我曾經親近的北三段更近一點點,我就坐在這附近唯一有花的山坡上,看著離三角點很近的營地,而且沒什麼風,這才想起以前是在這裡紮營,難怪一直覺得北峰很近很近.大家也都來了,這悠美而緩慢的生活,連風都變慢變輕。


終究沒有踏上三角點,回望一片藍天,青綠大山裡,伙伴們漫步其中,這一片藍天是不是遠方的拉達克預告我們也將有天天天藍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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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山谷裡的聲音是那麼的美麗

哎呀~大聲的唱,是山谷裡的聲音

雙足踩在鋪滿二葉松針的棕黃地毯上,隨著一位布農族大哥輕快走著,因為教我唱布農山歌,他如風的腳步在短暫邂逅中趨緩,歌聲悠遠地穿越林梢,我們走在八通關古道上,在同一個空間裡,走向一百多年前的歷史長廊。

 八通關古道的「棒棒糖路線」從中央金礦山屋前的小溪切過,接上日據越嶺路後,經杜鵑營地、南營地,一路起伏不大地走到大水窟草原坡,再續行至大水窟山、秀姑坪、回到中央金礦山屋,最後接回原來的起點觀高。這條迴繞的山徑,如不特意以攀登百岳為主,沿途在二葉松林、箭竹草原、日據古道和不同個性的瀑布前及滿是奇形白木的圓柏山谷裡悠遊,的確如吃棒棒糖般令人甜在心裡。所以我願指這條路線的「八」指「八通關古道」,「大」指「大水窟草原」,「秀」則指隨處可遇見百年圓柏的「秀姑坪」。

當五月溫暖的風吹撫山谷時,滿山的杜鵑盛開,此刻又悄悄呼喚著登山者心中那甜甜的滋味,像個孩子般,想吃一根棒棒糖,喜愛接近山林的人兒又想走在這條棒棒糖路線上。



古道的另一側是金門峒大斷崖,一大片看起來突兀的禿崖,讓蒼綠的山巒有一種壯烈的美,斷裂的美感很吸引人,而玉山還在矇矓的雲霧裡尚未現身。只約一小時,就可看見整片仍有冬意的八通關草原,日據古道及清朝古道在這裡交會分開,另外一條則通往玉山主峰,因今日行程較長,我們只停下腳步欣賞陽光撒在草原上的一陣亮麗,高山殉情花--馬醉木可愛如鈴噹的花朵也盛開了,馬醉木紅色的花苞和帶著些許綠意的山巒成為一種強烈的對比。



走完一段平緩腰繞的山徑後又鑽進二葉松林裡,不久,一位原位民嚮導在身後踩著快步出現,我趕緊問他是哪一族的人,原來他是住在望鄉的布農族。不管他是否正在趕路,我還是緊隨著他的腳步,請他教我布農族的問候語與謝謝。和布農族相遇總讓我想起八部合音和打獵歌,又請求這位大哥唱打獵歌讓我聽,後來他又教我唱一首簡單的山歌,就這麼他唱一句,我牙牙學語的哼一句,他放慢腳步,我加快了些腳步,幸好一路平緩的山路讓我可以改變原有的步行節奏。

悠揚而含蓄的歌聲讓我不禁想著在一百多年前,甚至是歷史沒有記錄的更久遠前往來於此山區的布農族人,山中的布農族母語如母親低聲呢喃,有著古老的回憶。因為加快腳步,一下子就到八通關山登山口,已有許多大背包放在這裡,只見布農族大哥開始準備幫這支隊伍煮中餐。



續行漸狹的山徑,一顆大葉櫟(植物家說那是高山櫟)如巨人之姿地站立在八奈依克山屋前,山中溪流沖刷掉原本連續的山徑。在一上一下間,山屋黃色的身影己在身後,已經11點多了,每年會來這裡一次的植物學家建議我們,只能在中央金礦山屋前的小溪休息二十分鐘吃午餐。這時,才感受到下午到大水窟山屋五個小時的路程還很久,這條寧靜的小溪有一個美麗的深潭,貪愛這潺潺徹淨的溪水,午餐只隨便塞幾片餅乾又在溪邊到處晃,後天我們將回到這個舒服的地方,也會跟朋友在此相遇。
 






    **這篇文字有1/2並未刊載在台灣山岳,其實第一段山谷裡的聲音對我和學妹和其重要,那歌聲可是我們繼續前進的動力.因為字數限制,一整段必需刪了.在這裡我不以精準的時間順序記載,試圖以事件的發生召喚山野的記憶,若只能有時間記錄,大概也看不到在天邊忽然露出如天使降臨般的陽光,和在山徑上雲朵的影子玩耍,這一切,不是行程記錄。雖然我討厭記時間,但還是在此感謝一些平常熱心記錄腳程的山友們

 

 

 

 

  

    PS:只能休息20分鐘吃午餐真是一件殘忍的事,不過也沒辦法,因為腳程慢,但我還是儘量玩耍,而且早餐已吃了二份。後來我在想,那紅紅的真是花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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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朋友聊到一句歌詞

”我會回到這片山下,再也不走了.......”

今天,在火車上看著太平洋

我又回到這裡,可是卻一下子又得離開

一整片灰影,只有

一大塊一大塊油綠的稻秧,濕潤了疲憊的眼

這裡的土地曾滋養恬靜的心

太平洋牽著我

山牽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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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88lai,不知道是什意思,大家這麼叫,我也跟著大家這麼叫.有時我會在鏡子前面扮各種鬼臉.記得以前曾做過一個活動,二人一組,其中一個要不停的在對方面前扮鬼臉,對方要一直忍著,不能笑.通常我是那個不會先笑出來的,因為自己臉皮厚.如果有機會,我要偷偷在鼻孔上塞烏龍麵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是違規的玩法.當小孩很好,不用太顧自己的形象,我現在的臉皮,被許多的禮節磨得越來越薄了.

這些天在南澳有機會玩無具野炊,也就是說,沒有什麼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連鐵夾子,烤肉架,筷子,湯匙這類文明人用的東西都沒有.只準備柳丁,肉鬆,豬肉和米,還有最重要的竹子.其實是我懶,若還要叫小孩搬一堆東西還要洗,我就玩不下去了.所以越簡單越好.我自己只準備瑞士刀,山刀和大背包.小孩背的紫色大背包是我借他們裝東西用的,如果每個人雙手都提/抱東西,就沒有多的手搬木頭,而且,我不太會幫他們,因為那是他們第一次無具野炊.所以要有一點點無助的感覺,大背包也理所當然的給想當男子漢的小男生背了.



我的瑞士刀很少用,特別選有小鋸子的,這樣做竹筒飯很方便;我的山刀大多是原住民借去砍東西,這次終於可以拿來示範如何把竹筒上做的蓋子敲開,其實很簡單,我會的也只有這一點點.身邊的瑞士刀和山刀,最後是我拿來做竹筒飯用的,其實我連削水果皮都不太會,還有一次烤香腸為了有插香腸的竹棍,還切到自己的手指;拿山刀時,男生看了只覺恐怖,因為那一次山刀從刀柄飛了出去.

第一次教我媽做竹筒飯時,她一下子砍了很多竹子回來,烤了十幾根竹筒飯,裡面還放花生,結果煮不太熟,我和媽媽只有一個胃,弄得我們逢人就問要不要吃.


這群小鬼還算大膽,只要示範過後就可以自己做,也不怕髒,或坐在巔岥的石上.更重要的是,我不讓大人太幫他們,他們沒做好就沒飯可吃.畢竟每天有數萬個小孩吃不飽,天天都有小孩因糧食不夠餓死,他們有這些食物,已經比那些小孩的處境好太多了.



家中大人有在打獵的孩子果然技術好,漂亮的蓋子可以當成挖竹筒飯的湯匙.要用山刀把竹蓋子敲開需施力恰當,否則整個竹子會裂掉.孩子還不知道如何控制力道,這時,部落裡的原住民老師要忙著敲蓋子.一掀開蓋子,新鮮淡淡的竹香飄進大家雀躍的心裡.


本來,豬肉要塞在柳丁裡,因為我想做柳丁烤肉.但是原住民準備的是那種帶皮的五花肉,這就是文化差異吧!後來我們把一塊肥豬肉塞進竹筒裡和放在剖成一半的竹子上烤,加些胡椒塩調味.孩子們非常熟練的架好起火的”窖”,不用多久,火也升起來.



大家為了要有飯吃,必須自己看好飯和火,原本每個人穿布鞋,但是野性十足的他們,早就赤足在河岸上跳來跳去.

沒任何精緻的做法,只剩粗獷的山火一燃,直到食物變熟,因為是自己烤煮的食物,每個人以五指為食具,個個像飢餓的小豺狼般,以大地為餐桌,沒有文明桌前的禮儀.清徹的溪水在一旁,所幸,我們沒製造什麼人工垃圾.

無具野炊要找到一條清徹的小溪,才能讓汗水淋漓的身體涼快.幾個女孩子其實很新潮,自己會編舞跳舞,Jolin是她們的最愛,男生則是會跳霹靂舞,是那種頭戴安全帽,在地板上轉圈會讓人high起來尖叫的那種.如果我有些狂野的氣息,我想是這些孩子給我的,在鏡頭下,在山裡的他們,如此”奔放”的活著,所以常讓他們的老師七竅生煙.

一到分享的時刻,88lai分享的話讓許多孩子嘆為觀止,聽說她平常課文唸得不太順暢,這也讓大家正經八百了起來.
男孩們不畏懼路邊死掉的五色鳥,一手捉起來讓我看看牠是怎麼掛掉的,要是都市的小孩,看到大概就先跳開吧!

有個朋友跟我分享五月要騎車環島,祝福她到令我鐘愛的東部故鄉時,盡情讓太平洋的風吹撫.東部,有許多自然純靜的回憶,無具野炊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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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24 Tue 2007 20:26
  • green



很喜歡看見小綠,因為可以用手輕輕摸摸牠軟軟的身體,但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叫牠”毛毛虫”?因為牠沒毛.可是為了好溝通,還是會跟大家說:這裡有一隻漂亮的毛毛虫!

這是N年以前用單眼拍的,幻燈片掃出來的顏色有些失真.其實我不太會用相機,很多功能都搞不清楚.看到很多專有名詞,自己就消化不良了.這隻小綠我也忘了會變成哪一種鳯蝶,還是什麼蝶,只記得,那天我在碧綠的葉子上一眼看到牠肥肥可愛的身體,就被牠如嫰葉般的青綠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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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
我想向螢火蟲借一閃一爍的亮光,
遇到青蛙時,
可以讓牠們知道遠在天邊的星星原來離自己很近......

---------------------

山,不會是只是呈現單方面的自然景象而已,
山裡頭有許多生命訊息在跳躍著,
既使月沈了,
星暗了,
山裡還有許多聲音,
讓黑暗在悄然中有著沈靜的熱鬧.

        -wrote in 2003-(忘記這是自己寫的,還是別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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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生.劫運--樂生保留運動抗爭影像紀錄

這是【痲瘋共和國的美麗與哀愁】小型影像紀錄... 

用影像告訴你日據時期以來樂生療養院的始末

http://www.im.tv/VLOG/Personal/334088/1306073

樂生VS.捷運

樂生保留議題經歷三位台北縣長,新任周錫瑋縣長以所謂保留樂生40%的方案送請行政院裁示,曾是決議拆除樂生院的現任行政院長蘇貞昌為了為捷運解套立即同意此方案,毫不考慮那些不願搬遷的院民意願,而所謂的40%方案,院民還是不能住在自己的家園,只是一種欺騙社會的說辭罷了!捷運除了便利外,它所經之處不知摧毀了多少辛苦建立起的家園,是該想想現代便利性後面的意義了,樂生是個起點。

--------------------
一個朋友問我對樂生這個議題的看法,也就是問我:妳支持那一方?
我開玩笑的說:從過年後到現在,我看電視的時間不超過4小時...

對於這個議題我並沒有非常投入了解始末,所以我不太能說”支持”這兩個字,但是可以來看的是國家政治機器如何粗暴的決定政策和回應.我必須誠實的說,對於麻瘋病患者的處境,我不想因為一些浮濫於”同情”的眼光來看待樂生的保留與否.這是一個”同情”的施捨罷了.因為同情的背後是一個既得利益者放高姿態的”看見”.

我會比較希望自己如何思考及看見國家和整個社會在選擇現代性的背後,如何對待這些已是邊緣的人與空間(用斷手斷腳胼手胝足建立的社群空間).

我仍想起<切.革瓦拉>在秘魯亞馬遜河域裡為麻瘋病人駐足,之後,流血的革命讓自己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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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豔豔,昨日凍寒已凝結成夜雪,溫日再現時台灣最高的山稜宛若白玉於天際一端,大家在八通關煮食,我們鋪起地墊庸懶於陽光下,一直等到下午2點多才願起身至八通關草原,清朝古道與日本越嶺道在此交會。從進入草原後,在遇到的第一叉路取左徑,切下昔日駐在所遺址。

心中想起,霧社事件後,為切斷布農族人間的連繫,日本人建立此古道將這一帶的布農族遷移下來。沙力浪,一位布農族年輕人說:「回顧布農族在這塊土地的發展,古道對於族人而言並不是一條重要的路,族人原本有屬於自己的獵路、姻親路。從大分出發,我們已有自己通往台中、南投、高雄的路徑,在一天的時間內即可到達。這條串連著日本人為鞏固權力之路,但對布農族人是一條流離之路吧!」清代、日據時期前前後後的在這裡彰顯的政治權力,如今以輕盈的人文自然之姿再現於瞬息萬變的雲霧飄渺中。




我爬上一棵在草原上的二葉松,看著歷經幾次大火的草原,二個石柱附近的高山薔薇似乎有意無意的保護它,草原上一陣陣如夢似幻的雲霧飄過,也許是布農族的祖靈幻化如風之腳,再度行於此地。在這裡足足流連一個多小時才動身前往觀高休息站,我想靜靜的趁著這最後的日幕西下,緩行漫步於山徑.此時,玉山主峰和東峰出現,而一些伙伴早己遠遠的走在前面.看著玉山峰頂上的雲霧飛快越過,雲的腳任意在山巒來去,和山奈期待最後一道霞光映在玉山上,久久卻不見其變,反而是秀姑巒和大水窟山稜上最後惹火的暮色讓我們飛奔至觀高停機坪,縱然已氣喘噓噓,卻
仍來不及搜集最後那一抺山稜上的紅霞。

<此篇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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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時鐘將葉子數過一圈,真的是七片.而又只讓一朵鮮綠的花朵在這七片葉子上,葉子溫柔的包圍著唯一一朵花,讓她安全的綻放,但是綠色的花瓣不是真的花瓣,只是一種障眼法,也許這朵花不需要鮮嫩動人的花瓣,只要那七片葉子好好的進行光合作用.




因為是一朵花,所以有了花瓣,細細長長的花瓣垂落下來-->(這裡我寫錯了,其實在寫這篇時查了一下資料,看到這支花是無瓣花,但是,我有點小偷懶,心想沒人會發現,.....結果....植物學家真是一個勤勞的”學者”,他還是知道了....請看下面回應)
而這朵花的美麗卻是由另一種不是花瓣的”花瓣”再現.

葉子很重要,有了葉子,這朵花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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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到奇崍主北時,H問我今年何時有時間,他要回山社帶獨處訓練,我一口答應他,只因第一次在桃園山區獨處的經驗很美妙,我原本想,也許趁這個機會自己也可以在山上獨處一下.記得第一次獨處時,除了該有的裝備外,只能帶一把山刀,火柴,外帳和100公克的米,我忘了可不可以帶火種.我很快把深藍色的外帳搭好後就開始砍柴.我不太會用刀,但又貪心的想得到大木頭,偏偏自己砍到的是一棵粗壯的檜木倒木,一刀劈下去,那堅硬而鏗鏘有力的刀砍聲就叩~~叩~~~叩~~~~~的傳到山谷裡.砍了幾次,只見那倒木沒什麼多大損傷,自己的手卻酸了起來.紮營時已經快5點,為了要在天黑前起火,我開始到處撿木頭,好燃起大火煮飯.那時用的是長柄圓型的不锈鋼便當盒,所以火升起時,煮飯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等到進入黑夜,我才開始準備好靜靜的聽山裡的聲音,面對自己的恐懼是什麼.黑暗森林裡並不寂寥,會有不同的昆蟲叫聲.那時正準備要睡覺,聽到一些小小的喘息聲,仔細一聽,好像是豬在叫,可是低沈的可以,難道我擋了牠的路?腦海裡浮現早上有人分享跟山豬博鬥,躲在樹上整整一夜的故事.不禁想:天啊﹗我腳短,怎麼可能爬到這些樹上.我深呼吸一下,勇敢的用頭燈往外照,還裝狗叫,企圖趕走山豬,但往前一看,並沒有什麼龐然大物出現,吐了一口氣,等到沒聲音,才又鑽進睡袋,不過,這次我抱著山刀一起睡,準備隨時拔刀.

在自己還沒野外獨處前,我是那種看見不知名的蟲爬到自己身上就會哇哇大叫的人,而獨處讓我學習安靜和面對自己.也讓我日後敢常常很晚慢慢騎歐豆拜在南澳的山路上.反而在都市裡,黑夜有更多可怕的傳說,讓我加快腳步了.

趁H帶一些學弟到另一側紮營時,我選了一個地方搭外帳,真想念天氣好時露宿看天空的美麗.




後來又拆掉,因為煮飯要有炊事外帳.



烈焰燃燃,一種等待,是和那晚給更多勇氣的夜重逢;另一個則是多年不見的好友還在鳶嘴山的稜線上趨步前行,我們在等待他們帶來的豐盛晚餐.H說:若他們不來,我們只得自己啃泡麵,但我告訴H:他會來的,因為已經約好.而且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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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生火的學弟妹們努力看著H如何生火>

應該是晚上11點多吧,好友H在這之前問了我幾次要不要去看正在”獨處”訓練的學弟妹們.一開始,雨不大,互相討論著要不要去看看他們,我們同時想:這是訓練,應該自己要有承受一些苦頭的能耐.在訓練的立意上,我反而比H不近人情些,我認為只有一個晚上的獨處,應該從我們下放紮營的點後,要完完全全”一個人”,而且要找到黑夜的樂趣,所以連手機,MP3皆不能帶去獨處.不過,H擔心會把一些新世代的草苺們嚇跑或從此不敢參加山社的活動,所以,對於這次山社學弟妹的獨處訓練是一種半聯歡式的體驗.

此時,大雨滂沱不斷,H告訴我他很擔心在稜線東邊的人,因為大多是大一大二的學妹,而且12個人當中好像有5個人沒把火升起來只能啃乾糧(雖然我一直告訴H不要讓他們帶乾糧,這樣才會想辨法起火煮飯),又怕他們不會搭好外帳,於是我告訴H:我陪你去看看好了.

其實自己也很混,為了不背重重的Goretex,只挑了件防潑水的薄外套,而且旁邊還有透氣網,穿好綁腿出發後沒多久,雖然走在森氏杜鵑林裡,大腿的褲子全濕了.步道上的低潌處己是一池池的小水灘.我們到第一個紮營處,見到水藍色的外帳已隨風飄呀飄,在地上的睡墊也半揭開地貼在外帳上,H問:人呢?我們只看到套著背包套的大背包正孤單淋雨.隨後二人無耐的笑著,到下一個營地找人吧!H將她的外帳和睡墊收起來,也許還可以用到,我則用睡墊暫時遮大雨.

下一個是學弟,我想狀況應該也很不好,因為我回去找沒在晚上8點跟上隊伍來中心點的學妹時,瞥見他的外帳搭得很”虛弱”.一到那裡,看見兩個人縮在外帳下,學妹說:她的睡袋,衣服全濕了.我們重新拉好外帳,H幫忙他們把睡墊的位置再調整一遍.我告訴學妹如果冷,兩個人抱著一起睡覺吧!其實我的態度是嚴肅的,如果怎麼樣,取暖最重要,我並沒有開玩笑.我跟學弟說:如果學妹的狀況不好,再到下面叫我們.後來聽說這個學弟竟然睡到打呼,學妹繼續冷下去.

接下來又看到一個空盪盪的外帳,因為下午我把人放在稜線旁的樹林緩坡裡,罩大霧又下大雨的夜晚,我們很難找到切確的紮營地,只能大聲呼喊學妹,以確定方位.幸好,當時只放在不遠處.當找到另”一對”學妹時,她們告訴H:我們的睡袋衣服都濕了,好冷.我們又把她們的外帳重新紮好.雨不斷掃著,鑽進薄薄的外套,要綁好外帳得兩隻手放空,不能拿睡墊遮雨.調整學妹睡墊時,她們接近腳的睡墊已是一個小水潌了,我用手趕緊把水舀掉,學妹們很聰明,用黑色大塑膠袋套著下身睡袋,否則全部浸在水裡.後來H叫她們離開睡墊,讓我直接把水倒掉比較快.那時我發現她們因為冷,很難起身而動作緩慢.自己也曾冷到有些輕度失溫的經驗,非常不舒服而且身體會不由自主的發抖,全身無法產生熱量.用手摸一摸她們的睡袋,並沒有像之前那對濕,而且我發現拉鍊可以合起來,又是同一款的,於是想幫她們把睡袋合併成一個,看到”這對”的慘樣,H有些著急起來,不斷催促我快一點,不要合睡袋了,但二個人比較溫暖,所以我還是很堅持把睡袋合起來,再趕緊套上塑膠袋.

H也很擔心另一個學妹,因為她沒升起火,晚上到中心點時,我們又殘忍的不給她吃熱的,H說要一視同仁,想想也有道理.但是這時,他焦急的找她在哪裡,因為她並沒有紮在我原來叫她紮的範圍.H用力的在黑暗中大喊,聽到回應後,叫學妹點燈才能讓我們快點找到她.後來我們認為她搭的外帳是這條路線裡唯一我們不需再重新調整的,只消說幾句問候的話.在討論和互動的過程裡,我發現她有著對自己的要求,一路上,她會一直問我要如何用地圖指北針定位,找位置.但可能因為動作較慢,讓她在山社那般主流價值裡不太被認同,她是一個比較會受眾人忽視的一個吧!

接著我們不小心走到最後一個紮營處,其實想找另一個學妹,但沒找到,所以也順便調整這個學弟的外帳.一直心裡很納悶,不知大家是怕繩子斷掉還是怕手髒,不想把外帳拉緊.我們鑽進樹林裡上上下下的找人,喊人,根本不看不清楚前面,再回過頭找到最後一個學妹後,H問我:要不要把第一個學妹帶下去,我怕她會撐不下去.我說:再去看看她的狀況,若不好,再帶下去好了.走在下著大雨的山路,還好我身上披著白色的睡墊,暗夜裡,如果有人瞧見白色的不明物體大概會把人嚇到.除了打著綁腿的登山鞋外,全身已濕透,幸好晚餐吃了8:30才到的豐富火鍋,不然我也沒有足夠的熱量.和H靜靜的走在黑夜裡,感受他對學弟妹那份無私的關愛與付出.我能做的也只是陪在他身邊,了解他的壓力與承擔;我能做的也只是不在乎淋一身濕,把外帳拉好,讓他不用太擔心這些學弟妹的狀況.因為他所承受的,總是多出於我的,從那次山難事件開始就這樣.

回到第一個紮營處,看到狀況不好的學妹,幫她打包睡袋後,我們隨即回到中心點,圍聚的篝火已成為慢慢呼吸的紅碳.一看錶,已經一點多了,原本與我們在這裡會合的山社OB們早己進了帳棚.我和學妹都不願意離開溫暖的篝火,一邊開瓦斯烤睡袋,一邊想把身上的濕冷趕走一些.H說:已經好久沒在山上那麼落魄了.我說:一定有平常沒做好事的雨人來.H看我不斷煽風點火,又去砍柴讓我們取暖,雨一陣又一陣並未停歇,我穿的衣服都可以擠出水來.快2點,H又問我,這的天氣溫度有沒有可能失溫?我馬上回應:有.他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又決定要到稜線西側找第一個看起來是天兵的學弟,他亦很貼心的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他知道我也累了.

學妹問我怎麼不進去帳棚睡,我說:我想等H回來.

即使什麼都無法做,我也希望H知道,有人還在篝火旁醒著等他.但我卻忽然有些微微感傷的等待,因為大學的男友也上山與我們會合,他在帳篷裡睡了,和他剛交往的新女朋友.學妹一直問我我怎麼不在意,我的確不覺什麼尷尬,因為他曾是一個真誠待我的好人,沒有什麼好吃味的,我很高興他終於又追到自己心怡的女子,只是這場又閃電又打雷的大雨真不是時候,讓我沒機會好好的親口祝福他.

我們整整讓煙燻到三更半夜,聞一聞身上的燻味,後來問H:煙燻鴨肉的味道是不是這樣製造?他說:不同的是燻鴨要燒甘蔗,回到台北才發現,我的側袋有三根甘蔗,忘了拿出來試驗一下.


隔天,debriefing前大家跟我們一樣,捨不得離開熊熊烈火


 濕了一夜,H以建築的專長帶大家討論如何選營地搭外帳.大家終於認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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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一首描寫一個人的歌,剛開始是這樣唱的:

 

「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遺忘
  當初怎麼開始飛翔
       .....」


有一天,
一雙會看見美麗的眼睛讓我看到不同的美麗,
馳騁在自然的想像裡,我看到會飛翔的葉子
栗蕨的”葉子”是飛翔的翅膀,隨著葉翼大小些許不同的排列方向,
它飛翔的姿態凝結成不同的曲線.
如果這些翅膀脫離葉柄,沿著自己的曲線繼續飛翔,
那麼,就有許多綠色的天使出現在自然天堂.
孩子告訴我,那是一隻隻守規矩的蝴蝶張開翅膀表演芭蕾舞.

等它成熟時,葉軸會變成紅褐色,是因為它吸收了溫泉之氣嗎?還是離火山很近?


一隻身上有”蜜蜂”影子的毒蛾寶寶緊張的在樹幹上,使盡全力扭動小小的腳,閃躲兩隻黑色怪物接近,也許它以為快下雨了,黑色怪物不斷放出閃電,它一下子往下爬,一下子往上爬,左邊黑色怪物接近它豔黃的身軀時,它又只得轉頭移動,但又奔向另一隻黑色怪物的眼裡.
 
喜歡看到漂亮的毛毛虫,牠們比蛇可愛.孩子告訴我:它身上開滿黃色的煙火,好像在慶祝春天到了.孩子又說:它是高貴的小姐,要去參加比美大賽,不然怎麼穿上那麼不可收拾的鮮黃皮毛衣.



朋友也像住在這裡的台北樹蛙一樣躺在地上.想到每天過著比這些樹蛙群集鳴叫還喧囂的日子,這裡的喧囂並不是吵雜,而是感受平常說太多多餘的話,讓心思無法沈靜,失去默會的空間,心靈開始居無定所的焦慮.有一種人可以靜靜的生活著,在一本書上看到:”藝術家、科學家、或宗教者是離群索居的人,因為極度度專心,所以有著不理會世俗事物的神情,因為被視為孤單寂寞的人,他們總是讓自己單獨面對世界.這種心靈的隔離,使得人能從容地享受眼前的樂趣,品嘗生命的滋味.”也許因為這樣,這些人心思意念豐富而有生命力,有一種坐虛其實的精神殿堂.其實他們足夠專注的內心,己鑽進深入靈性的府城.如同羅曼.羅蘭所說的:”在連綿不斷的行動和感情的激流裡,應該為自己保留一間單房,離開人群,單獨幽居,以便認清自己的力量和弱點”再回頭,看到的是自己寒假那段期間的焦煩,原來在激流裡被沖的七零八落.接近自然世界,單獨旅行,就是自己的一間單房,所以,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在自然裡或旅行中需要”忍受”孤單,反而,那是開啟一道沈靜之門,讓自己感受默會世界的開始,一種平和慢慢在心中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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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志弘:

我想
高山蔭蠂飛舞的曲線比"傳說"中的海鮮濃湯迷人
我想
發現乾掉的 濕潤的 不同性別的水鹿大便(雖然不能吃)比沒有吃到的焗飯更令人寯永難忘
也許大家會用力的記得你從背包掏出的驚喜
但我只希望在你記憶的背包裡能裝填許多在山上與自然懈逅的匆容 
只是
我不知道未來的你會不會改變心意  
記錄明年Dal Lake湖畔的點滴
或者以後沒辦法看見你在k2下的冰河摔跤的樣子.
我不知道.....
我現在只清楚的知道
想像你到時改變心意 我會有的心情
因為我已經很相信 你不會變胖(食言而肥)
但是~~~~~~

 這是曹操的短行歌 他有許多的無奈 希望你有無奈時能告訴我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日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 wrote in 2003 summer --------------

如果志弘還在,現在調皮的我會稱他為昆蟲學家,
住院的前一天,我還去鄉野情找他,他忍著痛幫我調涼鞋的帶子,只要一用力,身子就痛得難以伸直,那頓午餐是住院前在外面吃的最後一頓飯吧!他點了青粥小菜,卻很難下嚥.他剛住院時,我從花蓮上完課就直飛台中,竟然對他說了一些”你一定會好.....”之類的蠢話,他冷冷的說,沒有用.愚笨的我,不知如何回應是好.看見他的處境,會有一種看見自己未來的模樣,接近死亡.死亡是一種鄉愁!有時日子太順遂,反而會有些不安,我沒辦法假裝看不見死亡,這是一出生就命定,比憲法還難以改變的鐵律.

我常常想起志弘,他第一次出國,就願意請長假跟我去尼泊爾健行,在這之前,我完全不認識他,也沒跟他有任何的交集。一直到合歡山開行前會,我們就好像許久不見的朋友般一起煮晚餐,不需彼此客氣。同年盛夏,他第一次長程縱走就和我一起去馬博橫段,這也是我們第二次一起爬山。除了張叔一路上偶爾耍寶外,我們沒有滔滔不絕的說話,取悅他人有時只是一種表演,自然讓我們有一種默契,有較多談話時,大概就是對自然新鮮美麗的讚嘆。上馬博那一天,大家很累,他的一張臭臉讓我不敢跟他說話.

聽說志弘很會做菜,跟他爬過山的朋友都很喜歡他,而且他的大背包裡總會掏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當時,我並非因為他能背多少東西上山,所以希望他也可以一起去,而是懷著一種伙伴相知相惜的心情,因為現在已經不能像大學時代,說上山就上山,能像以前一樣,有共同的時間一起對山上的日子有長長的思戀。

這次再到大水窟,總想起馬博橫段的悠閒,我們並沒有趕路,慢慢走,天黑之前也到得了預訂營地,每天中午各自躲在圓柏樹下睡1小時午覺,一連七天都是好天氣,連半隻螞蝗也沒遇到。是上天要讓志弘在山野裡有美麗的回憶吧!連我們也一起共享這樣難得的好天氣.

這次年假再到大水窟,狂風如此猛烈,帶著我們脫離有地心引力的安全感,心裡想著,相煎何太急?遇到稜線上的惡劣天氣,突然有一句話從腦海中衝出來:"我已經陪妳走完馬博橫段了呀......"

當時,我的鼻頭一陣酸楚,偷偷的不讓同伴們發現眼淚滾了下來。因為從馬博橫段回來的短短二個月後,我只能在回憶裡不斷的搜尋志弘的影子。

眼前的大水窟在一片銀白中,想到布農族人的馬博拉斯為白髮,自己也經歷了些風霜,當年的想像,在這裡不偏不倚的碰到了.曾經在這某處,望著南大水窟草原優美秀麗的山影,攤開地圖,我和志弘興奮的說以後要到大水窟山屋住,要走不要起伏太大的山路,好好的欣賞山裡的自然朋友.大霧一片,我找不到在哪裡看著當年的遠方,只找到了圓柏樹上的中空洞,志弘就站在遠處,我一樣拍不好樹洞.

多年後,我才能明白,余德慧老師的一段話:”對於一個臨終者來說,什麼是最快樂的?"

"什麼是最快樂的?"

他最希望有親人在身邊,希望自己活在一片溫暖的關係裡,希望能有機會和所愛的人道別.所以,臨終時最重要的是有人相伴.只有在我們懂得把死亡當做是生命的立足點時,才會把自己和所愛的人的關係放在第一位;如果只關心名利的爭逐,生命中最重要和最不重要之事的優先順序就會顛倒過來.”

有時候許多表面的雜音與心思的計較,總如一層濃厚的塵沙矇住內心的脆弱,回到自然裡才能擦拭一下堆滿心思的風沙,也許因為這樣,我不再喜歡站在三角點上拍照.

對志弘的情感,並不是那般男女之愛的濃烈,而是一種自在的親切.恰巧我們當時碰到不同的人,陪他的另一位女孩心傷地也要隨著他離開這個世界,我一直沒有跟這位女孩見面,那時我怕碰到她,因為如果換成我,也會跟她一樣在哀傷的無底洞裡看著志弘離開,而我沒跟她相等的哀傷.

我很想念志弘,他不在了!自己也要不斷學習,人生就是一場破局,知道自己願意做什麼.

那一年,志弘跟我們正在尼泊爾山村裡做好吃的羊肉丸子,笑靨花是不是也在八通關山谷裡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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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 
總有一天 
所有的悲歡離合都將遠離 
還是努力收集 
穿縮在山野間那份美麗的 
值得這樣活過一次的回憶 
原來 
這是對山綿延不斷的思念

帶著許多焦慮,我又回到能高天池,一樣拖著疲憊的身驅,往山裡頭走去,只是這次看山的時間少了,為了是等待的相見,一晃眼,整整的一年,就在紅榨槭落葉、新綠又轉紅間,本來已經快遺忘的,想失憶的,又因為滿眼惹紅的葉,悄悄地怦然喚出。

霧社的名字曚矓,也許情歌就在這些若即若離的雲霧中,隨著風輕輕的在山谷裡吟唱。迎接大家的是那份濃濃的情誼,何大哥的Vuvu(媽媽)起了一盆溫馨的碳火,靜夜,眼前一片水蜜桃果園加一隻小白狗陪著,甩開讓我迷路的霓虹城市,我又可以在山野裡調皮一番,後來被何大哥約去跟他的長官們喝一小杯五加皮,才發現,我真的累了,同行的二位弟弟本來要去擋酒,沒想到我卻喝的比他們快。  

元旦三天連假,10月份打電話問天池莊主時,山莊早已沒有空位,其實我睡哪裡都可以,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向上次那樣,睡到外帳都被吹走了還不知道。這次同行的伙伴都是新朋友,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一路上,有大森老師照顧著大家,不用去國外健行,我都覺得自己像公主了,有時真的會懷疑,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難道真如算命說的,我會越老越好運?應該是晚輩要照顧長輩才是,但大森老師的善解人意與體恤,讓我放心的茶來伸手,零食來張口。 

一路上,要下山的人不少,上山的人更多,山友們說天池山莊連站的地方都快沒有,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因為出發前我根本沒聯絡上清雄,也沒再跟他確認我們何時到達,我想,他不會讓我們當企鵝,站在寒風中圍成一圈取暖渡夜吧!第一次見到清雄,他正在廚房煮菜,那時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人人稱讚的山中英雄,直覺的,認為他是一個好人,又喜歡說笑話,我跟室友說:如果我困在山上,一定希望這樣的朋友來救我,除了不會被罵,還可以一路聽笑話。

我想,自己太羨慕別人受困得到救援時,可以這麼樣地趴著,哇哇哇的大哭,能有人如此在乎他人生命,不顧頂上的落石,和一樣被土石流掩埋的危險,雙手滿血的與土石流的速度比賽,挖土救出被埋住的山友。每次想到這裡,總是有一總哀傷的感動,和山那麼親近的他,又得與山博鬥一番,我根本沒有能耐在山裡面這樣與自然相處著。何大哥曾跟我說,在山上,他們聽著河水的聲音辨認方位,而我們,包圍在人造的環境裡,成了文明的聾子。山上的原住民們用樸實的心看到生命的存在,而都市的人心被許多功利圍繞著,連山都被算計進去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騎野狼上山的原住民,我趕緊攔住他,請他轉告清雄要記得留2頂帳篷給我們。這一年來,我很想再來探望清雄,尤其在籌辦吉利馬札羅健行的期間,我的壓力很大,一聽到他的聲音,總是有一股支持,許許多多陰錯陽差下,我們只是擦肩而過。

2006年元旦剛開放時,山路較為靜謐,現在人多了,山上也熱鬧起來,這裡也是東賽德克族東西往來的遷徙路線,1917年以後,日本人將這裡闢建為警備道路,以加強對原住民的控管。
爾後國民政府來台
,台電公司在1950年為了達成東西向輸電線路的目標,沿途架設127座巨型電塔,每隔10公里設置保線所,目前雲海和檜林保線所都還有人駐守,檜林保線所令我印象深刻,小巧的日式建築好像是在深山林的住家。

忽然想起,
這也是我在二子溪第一次發生山難後,不到二個星期,馬上進入的山野地,那時因為連日氣候不佳,大伙兒在能高待了幾天後回頭,記得回到天池山莊時,有一個伙伴創作一首歌,做為訓練活動送給大家的分享,原來歌的悸動從那時開始,這麼溫蘊心底。啊~~也許從十幾年前開始,能高越嶺的一切就是一連串再活過的回憶了。
      

大家走到約8k
的水源處,開始喝下午茶,山友們如排隊的螞蟻般陸陸續續往天池山莊前進,伙伴們好像有些擔心,我們是貪玩的「烏龜」,但是討論過後連烏龜都不是了,因為我們沒「殼」,會不會沒有營地讓我們搭帳篷呢?

此時,又有二個騎「歐豆拜」正要上山的原住民,我趕緊從地上跳起來攔截他們。這位大哥只露出一對有些深邃的雙眼,停下來聽我厚臉皮說:「大哥!可不可以麻煩你去天池時跟清雄說
…..
」話還沒說完,他的雙眼透露出詭譎的笑意,當下我粗暴地想馬上拔掉他的頭罩,是你嗎?拔掉頭罩的那一片刻,已經忘了我是不是大聲尖叫,還是來不及尖叫,他就張開雙臂熱烈的歡迎我,就像山一樣厚實的溫暖。

真的沒想到,還沒到天池,我就可以跟你相遇了,我想像過各種在天池見面的情況,這樣的驚喜,讓我忘了當時為何不猶豫的把大背包丟到歐豆拜上,這個說要帶我去看水鹿的清雄,最後後座綁了四個大背包,自己的座位都快沒有了,讓我們幾個女生提早享受輕裝的樂趣,當別人有些嫉妒的問起我們的大背包呢?我們只能不好意思吱吱唔唔的回答。
 

節省不少氣力,晚餐過後,可能因為腦袋缺氧,我竟然快速決定往暗夜的山路行去,不是要來聽歌嗎?當吉它聲從山莊裡傳出來時,我卻躊躇在門外,踏不進門,去年在身旁一起聽歌的那位朋友,早已在坐在那裡等待。

告訴自己,還是去山裡吧!也讓她仍可保有一段美好的回憶。那一次,她曾說了好幾次:「認識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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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再也無法有什麼對談。暗夜,也許熱閙,但我不想孤獨的留在風中聽歌,也不想假裝,不然我會哭,也許路上少了歌聲會寂寞,但我也想順便給自已機會,如夜行動物般親近山吧.
      

在山野裡,我看見大家的包容與相互提醒,我也很久沒有這樣跟不太相識的人在台灣的山上相處,其實有些擔心自己那份壓力分攤給伙伴們後,會不會嚇到對方了.



但是當我知道,大森老師願意將車子停下來,讓我拍下中央山脈的一輪諾大的明月後,終於,我知道,此行我不用再被當成旅行社小姐.這一次,一下子想到許多當年曾一起在山野裡遊盪的老朋友新朋友們,說著,想著跟他們在一起的故事,原來這是一種比中央山脈還長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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