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我起了一點點的私心,不太想讓許多人知道,這隻慈祥和藹的黑熊老師長什麼樣子,免得大家都跑到觀高指定要認識他。但我還是忍不住提起,因為有黑熊1號,才能像淘氣的公主般,盡情在山野裡;累的時候,脫下登山鞋,在一片法國菊花海中,等著吃飯喝茶。

往觀高的路上,相信大家都沒看到什麼垃圾,因為有一隻黑熊默默地守護這裡(當然還有其他志工的努力)。

芳姿一直問,在這裡喊,黑熊可以聽到我們的聲音嗎?最後走不完的2K前,她又問我:在這裡喊,大森老師可以聽得到嗎?我已經快沒力氣了,只能搖搖頭,殷殷期盼著這隻黑熊1號出現山徑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又去照料中央金礦的廁所。上次看過公視拍攝他處理生態廁所的過程,我才能不只有畫面的想像,若非極大慈悲心腸,有誰會背著重重的裝備上山,為的是處理令人聞之色變的大便,還得將各種不會腐化的垃圾從”大便漿”裡撈出來。(請大家在上廁所時也儘量不要把小便直接排放到便堆中,這樣會不好發酵)

而大部的我們,其實用嘴巴說的,比親身做的多太多,或是對某些事,只是冷冷的批評,沒有發現自己的姿態是如此高傲。但黑熊1號和一些志工們卻願意蹲下來,彎下腰,把重重臭臭的糞筒拖出來處理。




已經7月了,在最後花顏榮盛之時,跟我們的黑熊1號在觀高相聚,他慈祥的笑容時常讓我很想對他撒嬌。酷暑之際,幸運地連午後雷陣雨都沒有,涼爽的氣息,卻讓我做了許多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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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技術路線走二天,雙手已殘破不堪。

恐龍塔-裸露猙獰的想像,多年來不經意在我腦海中盤鋸。十多年前曾有山友在這條稜線上墜崖身亡,但我仍想體驗一下,這樣的技術路線將如何震懾著自己。而我,卻被現實的抉擇所降伏,心中兜不起敍說”技術”這件事。面對"繼續"與"安全"間,我選擇了"安全"的路,但內心卻仍響著:這好像遺棄了相約而來的伙伴,心裡有些愧疚。這故事以後有空再說吧!

夜落星稀,在藍紫天幕逐漸昇起之時,一條雲龍在暮火躍起時翻騰天際。有些時候,面對著繩子與稜線上一扳就掉下來的碎石,我迷惘於自己為何而來。鑽出黑幕後,這示現的雲龍告訴我:走吧!妳可以的。但,我卻想著,第二天一早離去的伙伴,真希望她也可以一同看見鷹子嘴上空的祥瑞雲氣。

依憑自己的想像理解這次的行程,我已經有了油條心態,交了那麼多錢,可以不知道什麼吧,純粹當個隊員即可,糟糕的是,連地圖指北針都沒帶。其實連行前計劃書也沒有非常仔細看過,這並不是一個訓練課程,有點像保證班。這些僅止於自己的想像,我看到自己面對現實的一面,已經失去一種熱忱,以為自己可以有,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繼續。

走過這條稜線,並沒有想像中的興奮。有想像之外的緊張,這樣的緊張分散了我對險惡地形的注意,在意起不熟悉的伙伴間如何看待自己,擔心自己落後(事實上我等待的時間也蠻長的),沒有體力,走不過去。怎會有這樣的焦慮?這些並不在自己的想像裡,我望著天邊的藍,撫摸著與岩石不時交纏的繩索,刺柏不斷穿進薄薄的排汗褲。這條在過往歲月裡,斷斷續續以想像拼出的稜線原來如此緊張啊!

我喜歡有點冒險,也就是挑戰一下未知,但這是純粹指應付自然,若多了還得承擔隊伍成員間的壓力,自己老化的程度已不堪負荷多的”人為冒險”,特別是我的身份是一個消費者。

已經失去品味這條稜線的奇麗的美,想像如斷稜般破脆,對我而言這一切似乎只是有些粗糙的完成而已。



但幸好,最後一天除原本的副嚮導外,還有二位很好的女性伙伴一同完成。



Day 0 夜宿關山火車站附近民宿
Day 1 關山-9:00庫哈諾辛登山口-12:20庫哈諾辛山屋 -->5:00 Day2 3448峰往鷹子嘴稜線西進-6m岩壁-12米岩壁-16:00露宿關北營地(樹林)-->4:10 Day3 鷹子嘴-->11:30恐龍塔-->垂降-->15:00斷稜(雙人墜落確保)-->16:10塔關山-->17:40南橫登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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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觀高璀璨的星空下,知道宇宙/荷包蛋/阿公/孫子/恒星/行星的關係,許多"火花"從幾萬光年的時空中,蹦出來陪我們渡過清涼夏夜。因為我只能接受小學程度的天文解說,才不致睡著,大家像一群調皮又喜歡在大自然嬉戲的”大孩子”(平均年齡有40歲吧),原來不只我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回來原先想練習畫一張風景畫,但是跟一群大孩子們在山野裡的快樂還在,心裡不想長大的那個孩子老是跑出心窩。當看到這張尼泊爾小孩的相片,一時之間,我忘了在哪裡拍到他,這個被我遺忘的孩子,當我正式拿著鏡頭拍時,他有點楞住,後來伙伴們都一起拍了這孩子,結果把他嚇得哭出來,離開時請副嚮導Raje再拿糖果安撫他(因為我們不是當地人,儘量不要直接拿糖果給觀光區的小孩),他的容顏讓我想起,不要遺忘心中的孩子。雖然神情捉得並不是很好,但願這張練習讓我一直擁有赤子之心。

PS:我事先已徵詢過父母同意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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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吧,同樣在前幾天下著雨,本來要一同去的溯溪隊取消行程,好不容易才湊到時間要出遊的我們,還是沒放棄玩樂的機會。到了溯溪當天,雨就停了。

這次是為了無法從情傷之海中,游往解脫彼岸的學弟而舉辦,希望他可以在每個深潭中實際體會一下,再怎樣也得要靠自己的力量,游過情傷的波浪。


此時此刻,真想全身在冰涼的深潭裡游泳.














感謝白雪公主提供相片,夏日炎炎,實在想讓版面清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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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
第三篇就已暗示我通過天長斷崖,第一張照片就是在保線路的康莊大道拍的。從行程紀錄上看到登山隊伍從16.2K處(旁邊有電線桿)下切取捷徑走往舊的奇崍保線路,不必繞一大圈通過崎萊保線所及天長橋,可節省不少路程,而且身上的水只剩300cc。當時我尚未確定自己是否走在這條捷徑上,一直看到這座吊橋,才令我喜出望外了些。這座吊橋很少人走過,綁在上頭及沿路的路標不多,但足以讓我心安不少。



通過吊橋後路徑小了一些,路的兩旁還有以石鋪設的駁坎。步上石階後看到記錄上寫的太陽能板與石屋,這裡不知曾經進行什麼樣的計劃。真希望這樣簡單易行的道路就這麼通往檜林保線所。在腦袋中不斷盤旋的就是要如何取水,許多年前是走階梯下奇萊水霸,用繩子綁水壺取水,所以我想再如法泡製一次就可以大口大口喝水了。

隨著越來越小以及逐漸緩上的路徑,已經快接近原來的保線路了吧!

接到保線路,只見眼前的路中央已長起高高的草,成為天然的分隔島,天邊飄來濃濃的雲像隻蹦跳的兔子,讓我還是得拖著龜步前進。可以喝到水是當下最大的渴望,拖著疲累的步伐走到熟悉的水霸階梯旁,水位降低的水痕刻在岸旁的大理石上,即便是我爬下水霸也撈不到水喝,大口喝水的希望隨著漴漴水聲繼續往下流響著,我卻得背對著水聲往上走。

不久,看到坡上綁了許多路標,這麼快就到了五甲崩山下的山徑了?但心裡又有些說不上的狐疑。一直到這條陡上的山路又接上保線路為止,才確認這原來是條捷徑。一下子,即到了五甲崩登山口,這裡的腹地頗大,二輛還蠻高級的腳踏車停在這裡,也許因為騎不出去,也暫時無法往回扛吧!

原以為會有人在附近,但只見單車上水壺裡的水蒸氣已經快被陽光蒸散,連一滴水都集中不了,我想不會有人在這裡了。已經下午二點多,空氣中滿是濕潤的氣息,我卻沒辦法像植物般,一直靜靜的杵在那裡,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集中水氣。

為了補充水份,只好像一個流浪漢般,將地上的塑膠袋搜過一遍,凡是上頭有積水、看起來乾淨的,都被我拿起來吸光,那模樣真是落魄極了。

更噁心的是,從登山口往上走不久有一個大鐵筒,滿滿的水面上浮著一層鐡锈和薄如蟬翼的油污,我還是用手撥開,徒手舀出水,一口一口的灌。生鏽的水讓整個胃快要翻了出來,不知是否太噁了,寫到這一段我仍然有暈車想吐的感覺。在鐵筒裡的鐵鏽被水波震動,緩緩的散到水分子間,飄進了我的腦海,邊走邊噁心著,我還真有點擔心自己不是走困難地形虛脫,而是喝了這水提早無力。

砍草工人才從這裡一路砍草上去,路徑顯得乾淨易行,如果天黑走不到,在這林裡露宿應該也還好,只是不知走到哪裡還有活水,再怎樣我也要走到有水的地方。

這一路上,我幾乎沒有休息,對著地圖、看著紀錄,只要爬上五甲崩山,接下來的路就不會是陡上了。大概是四點多,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已經到了五甲崩山頂,一片灰暗的天色逐漸隴罩,慶幸的是仍未下起大雨。在這之前,已和山徑旁的小溪澗相遇,也有已蓄了一些水的保特瓶在旁邊,還真後悔灌了太多鏽水。因為補足了水份,我想自己應該可以慢慢走到檜林保線所。

只是,黑暗的腳步比一隻慢慢爬行的烏龜還快。


在寫
橋.徑這篇文章時,已透露獨自夜行的旅蹤。我想在這篇文章裡可以比較貼近當時的心情。

晚上六點多,到了有大哥大通訊的指示牌,希望檜林保線所有工作人員在,也許能可憐兮兮的幺一晚住宿。寒冷的霧氣陣陣,匆匆的撥了報平安的電話,就想趕緊到檜林,但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條晾在那又被霧水打濕的半乾毛巾。

整整繞過每個房門口,所有的門都是緊實的關著,曾經有人告訴我可以打破玻璃,再開門進去,但一路還算平安走到這裡的我,實在沒膽子做這樣不道德的事,而且我的裝備還算可以,沒有濕淋淋的。

總算到了這裡,旁邊又都是劈好的木頭,可以升柴火,而且終於可以好好開伙。取水時,幾隻白面鼯鼠在保線所前面張牙咧嘴的叫囂著:”不要亂來哦,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

也許太累,連續二天又沒吃什麼東西,一碗湯麵下肚,一下子就在溫暖中睡著,夜半聽到外頭許多敲敲打打的聲音,我也沒力氣害怕了,只想一覺到天亮。







好友的留言一直在我的大哥大裡:
那一夜過後,和好友通完電話,打開手機又看到好友說:給妳大擁抱,我們可以做得到,記得休息不勉強,芳姿愛妳哦

之後還接到Liyu和wildheart 的留言,於是我就這麼淚眼婆娑,繼續哽著眼淚走到天池山莊。

最艱辛的過程過去了,寫作的意志也跟著路程解除壓力而渙散在炎熱的夏天裡。終究還是走完了這一段行程,最後一段行程並沒有遇上多大的困難,所以我也不再贅述一般行程資料上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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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命處於危險中,就像決鬥的武士,不頓悟就是死。」這是『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的作者體驗何謂「頓悟」的心得,有時讓自己的生命處於危險的狀態,像是親付戰場,準備死亡的武士,沒有回頭的機會,只有面對危險。

不過,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一個武士。

在頭部撞擊到岩壁之後,「咻!」的一下,我隨即掉到溪谷裡,捉著電纜的一隻棉手套已經劃破,鐵鏽味瞬息之間佈滿了二隻灼熱的手。我趕忙摸一摸亂髮裡疼痛的頭,沒有濕濕的液體竄在髮際間,還好頭沒破掉,不過頭上頂了一個熱呼呼的「小肉包」了。

這麼一撞一摔,就會讓自己感覺到離死亡很近。但又從那邊際重重彈了開來。我並沒有作好萬全的準備來面對這些懸崖峭壁,這個時候我開始想念一起爬山的好友,如果有伙伴在,再多的困難也有人可以一起作伴。選擇獨行,就是失去所有的陪伴,但也考驗自己如何純粹面對眼前的當下。

抬頭望著藍天下的高壓電塔,這一次我把目標放在高壓電塔,深深的認為在塔下面會有一片空地,從這片空地延伸出去就是可以騎單車的保線路。只是我要怎麼接近高壓電塔呢?

還是決定繼續沿著溪谷走,再觀察任何可以從溪谷上切至高壓電塔稜線的山坡。才走一下子,就碰上乾溪溝的瀑布地形,這裡已經沒有水,所以我可以順著石頭下攀,但是背著大背包實在很難從大石頭上爬下來。因為落差不是很大,我將單眼相機打包在大背包裡,再提著大背包的耳朵慢慢從岩壁上將背包放下去。眼看著背包從岩壁上翻滾下去,轉了好幾個圈,快要接近水時剛好停住,我才慢慢的沿著岩壁一邊爬、一邊滑下去。一回頭,眼前這片滑瀑地形又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連續過了二個這樣的地形,而且一次比一次高,當時我很擔心放在大背裡的相機會不會因此而摔壞,其中有一次離地面的距離真的較遠,背包還進行了幾次大翻滾,但我就只能這樣子看著背包,不能讓自己也像滾動的落石般摔下去。

由於連續過了幾次陡峭、下得來但上不去的地形,我告訴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得要找到可以上攀的地方才可以。

不久,我看到右側岩壁長了一些芒草和小灌木,再上去一點坡度就較平緩。我仍舊滿懷希望的捉著芒草爬上碎石坡,手套已經破爛不堪,雙手也被芒草割的亂七八糟,真希望自己能不用再面對這些。我非常小心翼翼的爬上快要九十度的坡,每一步要夠緩夠輕,不然踩壞了坡面,連上也上不了。

每通過一個困難,就要給自己加油打氣,因為離目標又近了些。在現實生活裡,我實在不是一個會如此鞭策自己的人,難怪有一個老師會問我:「難到妳對人生沒有什麼目標嗎?」我只能搖搖頭。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但那應該不是目標吧,而是一個過程,而且我不太確定做了這些事以後,最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好像此時此刻的攀爬,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能到達,但面對當下的難,還是得硬著頭皮做。

快要到達這個陡坡與緩坡的轉折處,岩層較為脆弱,手才輕輕一扳,碎石就 嘩啦啦的往下掉。為了不讓自己的重量讓這岩層崩落,我像個樹獺般極為緩慢的攀爬著,好不容易到了較緩一些的坡,又得整身跪在碎石上。攀上了這片岩壁,吐了一口長長的氣後,還是繼續將重心放低的攀爬著,因為一站起來,彷彿就快從這片碎石坡摔下去。

終於碰到高壓電纜線另外架在地面的支架,離高壓電塔不遠了。心花亂墜的想著,一到那裡,就是我鬆一口氣的大好時光。

越過了碎石區,鑽進了芒草堆裡,隱隱約約好像有一條若有似無的路徑。我興奮的在芒草堆裡小乾泳了一下,心想離康莊大道不遠了,特別見到地上的保特瓶,表示這裡曾有人來過。到了高壓電塔下,只見四週都是高過人的芒草,我仍在四週鑽來鑽去,試圖找尋通往保線路的路跡。然而,濃密的像一道道牆似的芒草堆,把我的希望都阻絕了,我無法鑽出這道牆,更別說可以接到康莊大道了。

一個難關接一個難關過去,真不知道這個試煉何時會結束。高壓電塔附近有一台機器,顯示保線路應該離這裡不遠,如果再繼續硬鑽芒草堆,我想自己是走不下去的。停在那裡感受四週,至少我已經越過了天長斷崖,在高壓電塔下發呆了一會兒,忽然有一股直覺讓我覺得可以從沒芒草堆的一側下切。那裡是一片看不見天空的叢林,鑽進去了,會讓沒什麼方向感的我失去方向,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我必需再度如野獸般,憑藉著自身的覺知感受周遭的一切。

下切沒多久,直覺告訴我可以往右側的方向橫切,步於這片闊葉林中,發現有許多獸徑交錯林間。我選了一條較平緩又清楚的獸徑走,看起來好像山豬走過的路,跟著其他動物的路走,至少好走多了,夜晚必定有更多的動物在這裡出現,難怪昨天夜裡會有獵人的槍響。

沿著獸徑緩緩上切,我也不知道會通到哪裡。一抬頭,我看見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的希望。

閃著黃光的希望不停在樹枝間飄動著,彷彿像小精靈在前頭揮著旗子告訴我:終點快到了!終點快到了,這著足是一個意外的驚喜與感激。

那是一條銘黃色的路標,被綁上去的時間還沒有很久。感激的是那位綁路標的人,就這麼恰好的讓我從樹林裡望見了它。當然,我迫不及待往有路標的方向前進,當我走出樹林的那一刻,一種終於可以解脫的激動終於讓眼淚崩出眼框。

眼前是一條寬大的保線路,可以讓四輪傳動的車子開進來呢!鬆了口氣,放下心來邊掉眼淚,邊吃最後一顆蘋果與餅乾,水也只剩500cc而已。快要中午才走到這條路,最好在今天晚上走到檜林保線所打電話給朋友,不然他們一定會很擔心。但是,我好累了,昨日沒什麼睡,又費了好大的勁才到這裡,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檜林保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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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長嘯!」
 

此時此刻眼前破碎的稜線讓我實踐這句話。像麵包屑般灑在稜線上的頁岩,是這麼脆弱的堆疊成細細的峰面,似乎只有鳥才能踩在上面,即便是慢慢跨坐過去,接下來也是一瀉而下、無法徒手下降的陡峭碎石坡。這是一個曲折的斷稜,所以當初繞過天長斷崖的路並不會從此高繞。
 

先前的希望已經肆無忌憚的沈落,枯坐在青松邊讓腦袋暫時放空幾秒後,又得開始選擇未來的路。首先得要安全的回到原來的營地,一路上只能踩在植物的枝幹上下降,一遇到荊棘叢林,所有煩悶的懊惱讓人更加焦躁不安,不斷覺察自己的情緒,不能讓眼淚就這麼掉下來,還得看清楚前面的路。
 

順勢往左側下切,又是一片碎石坡在眼前,這些石頭在我的想像中翻滾著,一踩下去,腳會陷進如半個拳頭般的碎石裡,已習慣使用登山杖的我實在很難找到舒暢的平衡點。沒多久,歪歪倒倒的步伐真讓我有些不耐煩,索性把大背包卸下,讓身體減輕重量,一邊滾背包,一邊較輕鬆的下降到更緩的樹林裡。下切速度快了些,平安的徹到樹林時,聽到漴漴的流水聲像叮噹般傳過來,乾渴的身體已等不及大腦再思考要如何選擇前進的路,「水!水!我要喝水!」再怎麼樣我也要先喝到水,真希望崩崖另一邊的高壓電塔如神獸般甦醒,伸出怪手讓我爬到另一側。
 

不切實際的幻想佔滿心田,微微神的通過昨夜的營地,再度與折返點相遇,會再回頭遇見折返點嗎?一邊是回盤石保線所斷斷續續的山路,一邊則是未知?忍住所有的眼淚,我還是選擇未知,至少,可以先喝到水。剛要跨進溪谷,一個不留神,沒看清楚眼前的植被,全身就陷在荊棘海(高山薔薇)裡,有倒勾的刺卡在衣服和褲子上,沒辨法以蠻力一下子離開(事實上我很想用蠻力)「Shit!!!」自己真是不耐煩到了極點,但又得一個個輕輕的撥開所有惱人的倒勾,又被刺了好幾下。最後一腳好不容易要起身離開時,這高山薔薇又好像拖住我的雨鞋不讓我走似的,狠狠的將上頭的防水布扯裂。 
 

登山杖掉了一截,剛買不久的雨鞋看起來也破破爛的。才第二天早上,發現自己已很狼狽,「至少下一刻可以喝到水」,我這般的鼓勵自己加快腳步,有水就可以放心的再吃幾片餅乾,可以休息。
 

清澈的溪水嘩啦啦的讓我活像個難民般,從大背包裡亂七八糟的掏出水壺,溪水冰涼,也無法一下子猛口大灌。我開始盤算著,如果通過這一片斷崖,要如何走到奇萊水壩下頭取水,讓身體乾渴真不太好受。拿起地圖一看,對面崩崖上的高壓電塔應是奇萊駐在所的方位,如果可以下切到溪底或是想辦法從這條溪溝翻上去,也許還可以找到行程錄上那條不必過奇萊保線所的那條捷徑。
 

順著溪谷往下走,溪谷比之前的路好走多了。那條遠遠看好像一條從岩壁上垂下來的粗繩,只是從高壓電塔上斷掉的電纜,另一頭已埋進了土裡,我還四處看著有沒有任何足跡,連山羊的都沒有。往上一看,高壓電塔就在上頭,那是另一個希望,但是背重裝從這個光禿禿的岩壁上攀並不容易。到另下一個山壁下,那兒有一個土堆看起來好像離高壓電塔更近些,而且上頭有一些芒草堆,雖然稀稀疏疏。翻上了土堆,攀爬二步,就發現這裡非常脆弱,手一扳,石塊土堆也像小溪流般嘩啦拉的掉下來,而且芒草也還沒發育完全。我又回到那條「繩」下,只要克服了中間一小段,再上去就有很大的把手點的樣子。於是,我決定背重裝試看看。
 

通常我並不會完全靠著拉繩子上攀,所以上攀時有堅固的把手點和腳踏點很重要,慢慢的找到把手點逐漸上攀後,我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僥幸的這樣上去,因為自己腳上穿著是大雨鞋,那關鍵性的踩踏點根本無法好好施力,把手點又是那麼小,又是重裝,約上攀到一層樓半時,還是覺得不要再繼續爬比較好,萬一這個點過了,又有下一個更難的,可離起攀點很高。

從這接近
90度的岩壁上下攀還真不容易,我擔心不小心一下子摔了下來,又扭到腳可不好,於是拉著電纜想踩著岩壁下降。隨著重心與重量的改變,穿雨鞋的腳仍無法好好使力,下一刻只聽到「啪!」,手拉著原本75
度的電纜線,隨即往右盪向山壁,「碰!」自己的頭結結實實的往山壁撞了上去,天啊!那麼響一聲,我的頭一陣巨烈的疼痛,不知有沒有破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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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晨三、四點,幾聲”碰!碰!”的槍聲,在溪谷的另一邊毫不猶豫的響起,似乎嚇跑了許多動物,頭頂上方不再出現動物們來來往往的聲音。

很早就醒了,意識上,好像沒什麼睡到。

清晨的槍響帶來希望,表示對面的路可以順利走到天池,但也是另一種絕望,獵人會走過來嗎?隔著這麼一大片崩崖,有誰可以知道對面正有一個人在樹林裡露宿。

躺著看樹梢後的天色從黑絨轉成清亮時,才起身整理裝備。沒有露水的清晨,也沒有足夠的水可以煮早餐,倒是有滿腹的猶豫,該繼續走呢?還是徹退呢?雲霧已從河谷對面的能高稜線整個退去,能高草原像是初生嬰兒明淨的臉龐,逐漸被溫暖的初陽喚醒。

多美麗的稜線啊!從未在東部看過被陽光染成橘紅的能高。清晨些許的失落讓眼前美好的景色有些複雜起來,讓我無法拿起相機按下快門,自己怕多一點逸樂的心會鬆懈了未來的判斷。

望著又重黑暗裡鑽出來的隧道口,像個黑洞般的將我吸過去。於是我決定往上攀登,再怎麼累,也要努力往稜線上走。

面對快要接近九十度的碎石坡,我的行動更加緩慢。通過每一段困難的地形時,都得深吸一口氣,怕太用力踩,如果腳一滑,大概就得等著搜救隊伍在這片崩崖中把我撈上去了。有些時候必需腰繞再上攀的地形,也要蹲下來用趴的爬過才能再往上。

攀登途中,我發現一隻登山杖的最後一截掉在坡上,但我已無法回頭撿起來,這時深刻的體會到,我正讓自己走入”進退不得”的絕境中。掉落一截的登山杖躺在陽光下,微微閃著亮光,也提醒我還是不要怕鑽樹林,選擇有把手點攀登的地形還是比較安全。

如屢薄冰的切往右側有植被的地形,剛好這裡也不像之前那樣滿是荊蕀,不好上攀。眼看著一步步接近最高點,心裡湧出無限希望。

看到幾棵青松挺拔的站在崖邊,是不是祂們也告訴我這一段危險的上攀即將結束?費了許多力氣,捉住了最後一把手點,終於到了稜線。稜線是山的最高點,但是一見眼前的景象,我的心情卻跌到了谷底,對著對面的能高稜線,只能放聲大喊:”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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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想像今天能走到奇萊保線所,站在東側斷崖處看奇萊保線所是一棟堅實的水泥建築,希望它有一點點屋簷可以讓我露宿,而且又大又好走的保線路在斷崖的另一邊。

這些心裡原本的計劃與期待被這諾大驚人的斷崖擋住,一直希望到那裡去,消弰這一路上的不安全感,其實是拒絕面對眼前真實的困難。特別是自己在渺無人跡的野嶺中,天長斷崖如一隻沈睡的巨獸般,必需單獨面對。以往還有一點點的浪漫情懷,好像被這巨獸吸進肚子裡,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心情把相機拿出來。

大背包的重量越來越沈,天邊金黃的陽光仍在這片山谷裡。遠遠的,奇萊保線所的屋頂也暉映著逐漸西沈的燦爛。我仍構築著心裡不切實際的幻想,再往回走,看看是否有自己錯過的叉路,雖然縮窄的路徑兩旁綠草已高,但路邊生锈的鐵罐垃圾告訴我,是這裡沒錯。再次拿出地圖指北針確認方位,從這裡應該有一條腰繞路徑通往天長隧道口的西側,只是在哪裡呢?

仍不願意接受原來的路徑已被攤塌的碎石所掩蔽的事實,故意忽略自己內在緊張的程度,但卻發現自己確確實實的存在於這空間中。在都市的生活的這些年,常常腦袋在別的地方神遊,搞不清楚身體怎麼被四週的環境包圍,而沒什麼意識的日復一日活著,如同 Gurdjieff《來自真實世界的聲音》提到這是一個”昏睡”的狀態般。我並無意要挑戰眼前的困難,但心中進進退退的掙扎與畏懼是如此清晰浮現,在這麼單純(自然)的環境裡,能看到自己與環境的區別,這是獨行給予看到自己的機會。

往下走了一會兒,附近並沒有找到繼續往下切的路,而且西側即是一個溪溝,若是下切太深,自己又得費力往上。於是我依循地圖的路徑,沿著碎石坡往西邊慢慢橫渡,再往前探,眼前的坡度會讓自己進退不得。西下的陽光以漫射在對面能高的山脊上,昭告所有生物黑幕即將拉下。已經下午四點多了,我必需在這片森林裡露宿。

在原來路徑的上方,我得鑽過一欉黃藤,小心翼翼的閃過,不太願意被尖銳的刺直接刺進皮膚裡。下一刻我就看到殼斗科的樹下一小塊空地,附近剛好有些乾燥的枯木。左右看了一下,附近沒有什麼山羊或山羌的便便,也許晚上沒有動物要回到這裡睡,剛好可以讓我在這裡紮營。為了減輕重量,我只帶了铝箔睡墊和外帳,身上的水只剩500cc不到,一路上我一直很節省的喝,雖然溪谷就在旁邊,不過我不敢下去取水,怕自己爬不回來。鋪好了睡墊,正想躺下去時,透過樹林空隙處我清楚的看到天長隧道口西側的入口。也許朝著這黑黑的洞口走,似乎有些機會找到往西橫渡的路,我滿懷希望的想著,又走到碎石坡前,愣愣的望著一片幾乎沒有任何植物在上頭生長的大崩崖。背脊陣陣的涼意預告著夜即將來臨。

捨不得喝太多水,拿起小蘋果配著夾心餅啃著,只吃了二、三片就想躺著休息。不過還得先撿一下柴火,準備告訴動物們,有一個膽小的人類在這裡跟牠們共渡一晚。

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森林裡仍然暖和,微微的涼意反而不像白天般酷熱。一直找不到自己帶來的尼龍繩,索性就把可當地布的外帳折起來蓋著,很快的,我就在睡墊上打盹起來。森林裡相當安靜,幸好天氣很好,四週非常乾燥,還是希望動物不要直接從我身上踩過,起身點燃柴火,為了順利升火,我還特別準備了一整包火種。天空已是一身暗紫,身旁霹哩啪啦的柴火聲是最親近的聲音了。

一下子,火很旺,覺得有些熱,調整一下木柴,讓火勢小些。抬頭望著天空,樹梢外已是星光閃爍。

想讓自己趕快入睡,但睡意卻因如霧般佈滿整個森林的黑夜而趨跑,森林裡也逐漸熱閙了起來。我把腳抬高放在腳下的樹枝上,看看可不可以更放鬆一些,一些碰撞樹葉的腳步聲近了,也許是看到火堆,又遠離了。過一陣子,咚隆咚隆的落石從不遠處傳來,之後就傳來山羌的”尖叫聲”,我想牠可能不小心從那一片碎石坡上滑了一下。此時,希望不要睡到山豬的地盤,用力吸了幾口氣,嗯,沒有豬的騷味。心中想著;可愛的動物們,讓我在這裡借住一晚吧,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

為了讓自己明天仍有體力,強迫自己快些入睡,但是這片天長斷崖仍在腦海中出現。忍不住又不斷的想,要怎麼通過這片斷崖,告訴自己,如果明天中午前翻不過去就徹退吧!

幾乎每隔一個小時,我會拿起地圖再從新看過一次,那黝黑的隧道口早已和黑夜融在一起。夜半,外帳上凝結了一些呼吸的水氣,其實口渴的很,我已經開始體會到缺水的痛苦了,舔舔比蟬翼還薄的水氣,更讓我的喉嚨燒渴著。

頭頂一直有動物的”交談聲”,有時我在迷矇的狀態,那交談聲好像在耳邊,腦海裡竟然浮出一些好笑的畫面,那上面的動物會全部跳到我的身上,看看我會不會動;或是把外帳掀起來看看裡頭是什麼。那交談聲一直有些激動的樣子,可以感覺的到,在我睡覺的上空一直有動物”飛來飛去”,終於忍耐不住,打開頭燈往外看,但一下子又沒什麼聲音。會不會是台灣彌猴呢?我只剩下一顆蘋果,而且又缺水,你們千萬不要搶走唯一的水果。我真的把背包檢查一次。因為上次在印度有隻猴子要來搶我手上的麵包,也是狠狠的叫囂不停。

我也是動物,只是不在叢林裡生活。黑夜實在讓心中的恐懼放大好幾倍。一輪明月正在透空的樹梢,不偏不倚的在我頭上,把頭燈關掉,皎潔的月光如銀粉般灑在森林,我正在森林裡啊,和一片自然一起,還有許多動物不怎麼害怕的在我身邊活動著,應該感謝上天給自己一個這麼熱閙又寧靜的夜晚才是。

身旁的篝火早已熄滅,如果真的迷失在這片森林裡,這柴火應該是最明顯的痕跡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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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已經越過了崩塌地,但才不到十分鐘,又是另一個沒有任何動物走過的攤塌崩地。我以登山杖的握把挖出腳踏點,只剩下一個人,我更小心翼翼的慢慢腰繞。由於才第二次穿雨鞋,實在不太信任它的磨擦力,整個腳掌用了很大的力氣踩踏,而且腳底板比登山鞋軟,在腰繞或上攀時,腳指頭都快抽筋了。

好不容易通過了一段地形,卻又不見任何路徑,循著保線路走,路徑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是不是我判斷有問題,但上上下下找的結果,也沒發現路跡。地圖上的路徑過了最高點就是之字形下坡,想起張叔告訴我的,直接往下切可以找到路徑。面對茂密的濶葉林,雖然有指北針和地圖,不太有方向感的我,鑽進去就不知東西南北了,祈禱自己很快就能找到路。大背包不斷被樹枝與荊蕀糾纏著,除了要跨越倒木,還得在濃密的樹林裡鑽來鑽去,或者注意腳下不要踩空。啊!光是鑽出這段路,好像已經費了不少力氣,真的可以走到奇崍保線所嗎?

憑著對路的直覺,慢慢往右下方切下去,荒草蔓生,根本不知這樣走會到哪裡,如果還要走回去,我能辨認清楚回頭路嗎?才走到這裡”回頭”的念頭己在心頭微漾。爬著鑽著,看見前方林間逐漸透徹,眼前一條白晃晃的保線路正在眼前閃爍著,心中一喜,往這一線清楚明白的路走著,恨不得立刻飛過去。也許是我太愛幻想,忘了腳底還有些崎嶇不平,正當跨越過最後一個倒木時,腳一踩空,腳踝卻給用力扭了下去。當下疼痛的無法站立,心想:完了!才沒走多久,就己受傷,我在步道旁休息了一下,唯一的安慰是找到了白亮亮的保線路。

希望這條路能帶我到溪谷對岸的崎萊保線所。轉了轉腳踝,已不像一瞬間那般疼痛,為了能趕上今日的進度,我隨即隨著保線路往西邊前進。之字型的緩上路易行,沒多久,通過一個小碎石地,路徑的上方有高壓電線通過。總算順利了!我鬆了口氣,在午后一片和煦中走著。

眼前的林相,路徑如此熟悉,連碎石坡都好像見過呀!才不到二十分鐘,我發覺怎麼這些路好像走過,再順著路徑往前,看到一處崩塌地,上頭有明顯的踩踏點,這不是在一個多小時前,我與張叔分別的地方嗎?

一個人總會胡思亂想,難道遇到了鬼擋牆?

這個還頗炎熱的午后,但還沒有夏日蟬鳴的山林裡,停下來,仍有一陣微風讓背後的汗水顯有涼意。心開始有些荒亂了,難道再回到原點,是上天提醒我:"孩子啊!給妳有回頭的機會,妳再考慮看看吧?"

我仍背著大背包,繼續找尋往前的路。這一次,我試著隨著高壓電線的方向,踩著底下人工鋪的碎石往上坡走,再上去幾乎是快70度的陡上,我也越來越接近另一個高壓電塔,腦袋瓜不能像往常一樣可以一邊發呆、一邊走路,而是不斷思索著要怎麼分辨方向與路徑,才不會花太多氣力找路。爬著走一步、滑下一步的碎時坡,忽然才想到,既然從這條走會走回原點,只要再順著這條保線路反方向走,就是我要前進的路線呀,這麼簡單的思考,卻在腦袋中轉那麼久才想到,幸好我走的慢,沒再多白費力氣。於是我沿著保線路再度往下走,一路上的支字型下坡終於有較順遂的感受了。

我鼓勵自己走到高壓電塔才吃中餐,其實肚子不是很餓,甚至還有點想吐。我想是自己太緊張,又沒方向感,獨自一個人走,沒有冷靜的橫衝直撞。

確定的道路,讓荒亂的心稍微冷靜。雖然祈禱不要再有之前的混亂,但還是要讓心裡有所準備,以便應付會有的狀況。

終於通過之字型下坡,逐漸進入森林,濃密的青草已快長滿步道,冬日午後的斜陽鑽進這片綠意盎然裡。這些出現的美帶來一點安慰。因為太久沒有人走過來,有時腰繞時也突然沒路徑,如果對面沒有路剛好接上,還得走上走下再探探路,有時也得鑽出被雜木擋住的路徑。我走得慢,不想再有多的荒亂。每通過一個地方,找到了路就鬆了口氣,路徑時而明顯,時而隱沒,一個人走得七上八下,尤其是發現在森林裡的路徑從一米多寛越來越小後,一直到像個小腸子般,我又見到了眼前碎石。

接近碎石,除了附近可能有高壓電塔外,亦或是即將有崩塌地形。趨前一望,心中一凜,眼前是一大片斷崖,對面幾座高壓電塔後是通往奇萊保線所的康莊大道。我要怎麼通過這一大片斷崖呢?

這才是林霧局的大哥說的:連台電都無法修好,放棄修好的路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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