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救贖的是誰?
Dharamsala並沒有讓我有"神聖"的宗教感,其實是自己對西藏生活的想像化約在高原的與事無爭裡.在高原裡就會有與事無爭之感嗎?這又是一層在城市文明下對他者天真想像的謬誤,但是旅者依舊會收拾行囊,找尋在都市之外比較輕易發現,還能被喚起,沒有被麻痺的情感.

看著現代化水泥建築的廟宇,依然可以看到仁波切或喇嘛們用法器頌經,在廟的廣場辯經,消失的是那種必須由人力克服天然障礙,胼手肢足建起的共存感,當然不能要求為了滿足自己觀看的感受,就這麼批評所有的文化傳承不能現代化,其實越多的觀光客停駐才是揭露這樣神祕的主因,但是相對的越多人了解,西藏的政治存在及文化延續才得以有更多的國際支持.

經過幾天與當地藏人閒聊中,有能力翻山越嶺過來的人,其實在自己家鄉生活不差,他們懷念那悠悠的大草原,趕著自己的羊群在自己的土地踏實的或坐,或卧,或躺.在中共以專制霸權的方式控管人民宗教信仰及生活自由下,還有什麼原因讓他們願意在別人的土地上實在的活著?能在這裡,讓印度成為一個無視於中國強權扺制的大國;能在這裡,因為印度地方政府看到每年的觀光收益,達賴如同一個鮮活的免費的廣告,西藏人多年來的巔沛流離伴隨的韌性,藏傳佛教的古老神祕,吸納了無數對東方充滿想像的西方遊客,到這裡看見的是環境和文化剥離的斷裂,傳統與創新夾雜全球化的混體,在縫隙中讓自身慢慢拓生,延續.

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呢?

發現自己有多矯情!發現這個行乞集團在觀光客還沒有起身之際,在某個街角的生活樣貌,有些人叫路邊的外賣,有些人正在用紗布包裹著假傷口以博取施捨,當我按下快門的那一剎那,竟然有一種報復的快感,無視乎他們對我尖聲吼叫.在那一瞬間,我想像著為何當時拿給他們食物時,他們說不要;小女孩拉著我指定要買大包的牛奶而且不能開過的,商店男孩一副冷陌的樣子.過去幾天,每天在廟外對他們”施捨”,只在於消彌自己的罪惡感,怕神明看見若我不對他們有慈悲動念而得到懲罰,其實需要救贖的是自己.這樣的”施”,讓行乞集團用不同的方式得到,並不會讓他們看到其他生活的可能性.但是我站在一個可以較輕易獲得資源的位置來看這群人,卻也沒有看到他們自身社會中階級,性別,權力運作,造成這群人在邊緣中找出生存方式的能耐與無耐.

這裡的藏人從無到有,看似還足食的生活其實也遭逢當地印度人的排擠,放火燒店舖,驅趕,歐打,流落街頭的依舊是當地的行乞者,但兩者皆在面臨生活的困境中,不斷的找尋生存的空間,也在存在的不確定中游走.

西藏政府告訴他們的人民:這裡是別人的土地,要忍耐.生在台灣的我,是何等幸運啊!

貧窮問題是一個政治性的議題:右派認為懶惰,缺乏生育計劃,政府過分干預,左派認為缺乏社會公義及教育機會才是問題主因.然而在旅程上,旁觀他者之痛苦,有人視而不見,有人覺得是該國文明落後,不夠現代,有人是逐漸從震撼,轉向普遍,到習以為常.旅者如何視見看不到的,每次短期的停駐,只能從吉光片羽中在自己碰觸到的經驗裡想像,經驗及看見自己的不變與改變.這樣特意讓自己漂泊的想像,旅行是為了看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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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達克遇到不少佛教徒,他們一致推崇我一定要來這裡,因為這裡是Green paradise.我也懷著一種朝聖的心情,看看是不是可以在這裡遇到達賴,如此天真浪漫的幻想著.一路上我並不孤單,一位好心的西藏人特別在Manali等我一起出發坐了十多小時的公車到這裡.他跟我分享自己二十五歲以後才真正進入藏傳佛教的世界,當時有些反叛的他並不認為要信奉佛教,經過多方比較與觀察,他才決定自己的宗教,後來他拿出一卷錄音帶讓我看,我才知道他是名嘴,很像是李立群那種單人相聲的表演名人,坐在我身旁的年青西藏人也告訴我確有此人,只是大家很少看過他,大部分的人只聽過他的表演.當司機在休息時,遇到小河,他就躺在河床上呈大字型睡覺,要不就自己大步前行,距離之遠,讓車上的人無不驚訝如此神速.

到了Dharamsala後,路卻斷掉了,多虧有他幫我背沈重的相機,否則我可能要走到晚上9點,當時他也好心的想幫一名義大利人拖大大的行李箱,因為那個人拖不太動,手上又有行李,但是這個義大利人卻神色緊張的不讓這個西藏朋友碰行李一下,等到遇到一個小土堆,真的扛不過去時,他才願意和西藏朋友一起拿他的行李.對於我的相機,那時,就這樣給他背,就這樣相信這個人.旅行時有時很煎熬,除了體力負荷外,是那顆不知要相信誰的心,七上八下的思索是令我最厭煩的.

已經走到晚上7點,也進入Macleod Ganj最熱鬧的市集,我真的累了,原本想投宿藏廟(Tsechoking)裡,有不同的住宿經驗,但是問了幾個人,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廟在哪兒(guide book 對廟的名稱標示和當地人不同).一名旅社經理遞來一張名片,跟西藏朋友確認沒有問題,又離逹賴的宫殿不遠,隨即就和他道別,那時的氛圍並沒有我預期的濃烈,反而歸於平淡,我還是沒有很放心的認識這個人,現在想想,那種不安和那個義大利人其實沒有多大差別,有一種只是利用人家的難堪襲上心頭.

他告訴我:
佛教沒有神的崇拜,而是一種悲天憫人的實踐行動力,這樣才算是一個最基本的佛教徒,而不是整天唸經,又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麼.

到了旅社丟下沈重的背包,回首山路是一片漆黑,肚子餓得發荒,經理說我必須要到”上面”找食物,他告訴我這裡治安沒問題,多晚走在路上都沒關係,回想一路的好運,就再賭賭自己的運氣可以好到什麼時候,拿著小小的頭燈,一路上沒有住戶,循著一路上坡,找到一個當地的餐廰,一進門簾,裡面坐的,吃東西的,幾乎是穿著紅袍的和尚,我點了一般十錦炒麵,份量十足.我看到他們看著足球賽,西藏的電視節目,想到高山上的足球盃那一幕,自己好像誤打誤撞,闖進了我們神聖的想像外,另一個真實生活感的空間裡.這個餐廳也成為我幾乎每日必到的休息處,竟有一種安心之感,這裡沒有神聖,只有一種撲實的流動.

--Amdo restau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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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這個抗議活動,心中很沮喪,因為沒有什麼基層教師來參加,好像不是直接”錢”有關係的議題,教師不會集結成眾,這次一樣來了不少社運和工運人士,在不同的場合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又在這裡集結此次訴求是反對裁併偏遠學校,縮減班級數,應配合少子化持續調降班級學生數,落實小班教學 ,增置校護、輔導老師等教學支援人力,縮短城鄉差距,反對裁撤偏遠小校 ,提高學生學習品質,降低教師授課節數 ......






當在場抗議民眾想進入教部時,被門口的警察圍堵,之後一名學生代表即被拘補


邱延亮一身反諷的符號


在教育部前除了有國家霸權外,還有橫生在中的媒體,駐守的警察們看不到也聽不到學生們的訴求和為什麼堅持的臉

我請這位小姐從一排警察面求走過,但是沒有幾個警察正視這個反對教育商品化的抗議民眾,而媒體只是不斷的追逐此起彼落的新聞熱點

反教育商品化連署書
http://www.coolloud.org.tw/user/20060501/mainpage.asp?mo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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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第一次來這裡看到的水蓮花還稀疏的躺在人造濕地裡,今年五月初已經满盛於此.我們看到的油油亮亮的黃色花瓣其實是萼片,真正的花瓣和雄蕊很像.園主2003年開始在關渡平原承租這塊癈耕地,經營水生生態園區,在這裡可以看到台灣水韮,水虎尾,風箱樹.....忘了找我很喜歡的可愛台灣槐葉萍.園主高興地帶我們去找水裡頭的蛤,石螺和扁螺時,隨手捉住一隻水蛭說:有時候在水裡撈到一隻水蛭,水蛭身體成為一球,裡頭包著一顆小蛤仔.第一次看見會吸血的水蛭成扁型的動體在水裡自由自在游的樣子.在這裡夜觀也可以看到水蠆羽化成蜻蜓的過程.整個園區的照顧與整理當然花了不少時間,也不能隨便請人來整理,因為一不小心,有些植物會被當成雜草清掉,園主說上次民眾把泰國鯉魚丟到上頭的水生池,結果復育的七千多條蓋斑鬥魚很快就被吃光了.他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釣鯉魚,用魚網也怕破壞到水池裡原有的生態.





  一直很不喜歡記植物的名稱,自己記不起來也是原因之一,多年以前跟著林春吉,邱錦和老師跑一些些田野,每次都因為腳陷在沼澤地拔不出來狂笑,也感動著他們對生態保育的執著.因為他們都不是唸這科系的.在鄉村的水田裡,水生植物之豐富,認不完,我的頭已經漲得發疼.只喜歡當一個在鄉野遊玩的小孩,知道生物如何用各自的求生本事在這片土地生存.
  有太多的知識無法消化,因為不是生長在自然裡,才用殖民時期對所有不知的東西編碼,知識化,非洲的土著不需要動物和植物圖鑑來了解生態,但是所謂的”文明人”卻以從生態圖鑑上的知識來自許為是一個有”學問”的人.看完了”獅子的足跡”,作者諷刺這些現象的手法令人大呼過癮.

  
這裡的食草和蜜源植物吸引不少的蝴蝶,華斑蝶在柳葉馬鞭草上緩緩的飛行



我跟某個學校老師何不在草堂花圃有個午餐的約會,但是她認為這裡”沒有”什麼,只有很多蚊子,能到這裡用餐還得感謝考上什麼犯罪研究所的朋友,我們就在這個都市的”邊緣”,從論文和老闆,性產業除罪,記錄片,談到我沒有輕重緩急的概念


  在這裡用餐可抵200元的入園參觀費.詳情看 關於草堂花圃:
www.aquatic.com.tw



關渡平原有很多地已被財團收購,未來在這裡還會開一條路到三芝去,全世界首都裡僅有的稻田是不是在21世紀就此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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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先民的腳步

我們尋找一種族人間濃厚的情感

縱橫於山水間

那是剪不斷的臍帶

峭壁間迴旋著祖靈的呼喚

來了!我們回來了!

 這是一種鄉愁嗎?在離開部落後的二年,山上打獵,溯溪,釣魚的日子,讓我一直跟台北保持距離,常常叮著都市穿著各式各樣高跟鞋的腳,這是什樣的腳?可以一直讓自己的腳指頭擠縮在小小的空間中,只有一些些空氣為伴.我的腳指頭早就不勝這樣的束縛,那雙腳希望在山野裡移動,但是身體和腦袋卻終日在都市裡.
往日在部落生活的回憶就如羅蘭巴特說的:照片和回憶如同一個刺點,這個刺點會不斷的刺痛我,在某個時刻,這樣的刺點又謀刺著我再湧起記憶,那段原鄉情懷.

能夠參加這次三天二夜的老金洋成年禮活動,我認為是因為在那個部落裡我還可以拿起相機記錄,自己又有登山,溯溪的經驗,如果我不能以文字或影像記錄,大概也就無法去了.在出發前四五天,又拿到了攝影機,才知道我必須一邊攝影,一邊拍照,只可惜當年還沒有認識記錄片,現在看到從前剪的片子和拍的鏡頭,真想再從拍,從剪一次.不過這樣粗糙的片子對當事者而言,是他們能在多年以後還能看到有影像記錄這個活動,可是我卻沒有機會把故事說得更清楚,那些文化傳承和那間唯一小學一直面臨存癈的種種



獵人們背著Kili快速地在河谷行中,我一直不斷的小跑步在後面追趕,又要過溪,又擔心自己跌進水裡,在整個過程裡,幾乎都是從小小的視框中看見人的行動,一直在距離之外,攝影機和照相機又成除了睡覺之外,分不離身的一部分.一個女性記錄男性打獵的過程,會和男性有什麼不同呢?其實在過程中,我反而是很疏離的,因為攝影,總是一個人在隊伍裡穿縮,那時的我,也特意保持這樣的距離,面對這整個和自己在登山環境保育裡有衝突的觀念.同時也借著攝影機,躲在其後,深怕洩露自己無關於此的另外心事,一種無所適從的認命

這次的成年禮是為了這六個小六(全班只有四人)和小五(因為班上只有二個男生)男生辦的,而且這張照片是他們要求我幫他們拍的,聽說這些小六生會把單純的英文老師閙哭,而且在收帳蓬時,他們還會跟大人抱怨為什麼他們要收帳蓬.大人們很照顧孩子,每次飯菜煮好了總是讓孩子先盛飯菜,這次的廚師光煮山羊肉就熬了一個晚上,因為這樣子小孩子才咬得動.




使用輪胎來運送”貨物”的方式還是頭一次看見,可能是東西太重了,一下子,貨物又一頭栽進水中,其中還有一個輪子的東西沒綁好被沖散,獵人們一路追趕,才把東西一一從水中撈起.這時的孩子已經習慣於在水裡行走,早就遠遠的在我前面了

清新的綠意綴滿山谷,我們在新生的季節到來,可是我卻充滿了予盾與爭扎回去,更直接的說是充滿罪惡感;看見燃燒的垃圾,食物的殘餘在渺無人煙的乾淨溪谷裡,我讓自己成為「順應民情」的人。以前的獵人有嚴謹的狩獵原則,在繁殖的季節是不可以打獵的,剛出生的動物也不可以獵殺,否則會遭遇危險。狩獵的確成為部落裡一些弱勢群體維持生計的方式,我們很希望在這樣的活動裡,可以隨著獵人的腳步找回一些原鄉情懷及老獵人在山野裡狩獵的倫理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哲學,隨著部落結構的瓦解,這些似乎已被獵物所換取的金錢交易所取代,但確實有些人生計的維持為此。獵人的笑話:「反正動物遲早都會死,到不如就到我的肚子裡!」該怎麼傳承部落裡 對自然的原始智慧? 

若要看詳細的記錄,請看台灣山岳第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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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28 Fri 2006 16:32
  • 畫旅


<青邁山上某村子的女人>
 有些認識我的人總會說:"妳讓我想到三毛........",前一陣子看了一些論文:研究者在說明自身的旅行動機時,也會提起三毛的作品如何啟發自己對旅行渴望的浪漫,但是我好想說:在開始旅行之前,我並沒對三毛有什麼感覺(自己不是在那個年代),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旅行也與三毛無關,相同的大概是後來想知道人們為何都會提起三毛,而閱讀她的作品時發現其個人特質和一個女遊者的喜好有著相似之處,有時迷糊,有時敏感,喜歡知道自己為何而存在,到異鄉尋找一個自己可以用多樣身份的存在方式.每個旅者到最後會有自己喜歡的旅行方式,旅行也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等到了回歸原鄉,他鄉的點點滴滴總在不經意中告訴自己曾經嚐試著以不同的文化方式短暫的生活過,因為旅人們知道終將回歸原點.
自己是個視覺記憶較強烈的人,對於文字的出產總是要在大悲大喜下才能自然的傾瀉,文字真的可以表達我自己所想的嗎?到現在還是個問號.一部分原初的情感怎麼從身體中流轉?
  越覺得拿攝影機讓自己好忙碌,不能停下來好好用雙眼觀看,感受當下的氛圍,我像是一個急忙的工作者,把攝影視為工作般,期待自己可以有不同的視見,展示自己的眼界如何與別人不同,這樣旅行的我,是為了自己?還是滿足於別人的眼光?為何我要在意別人.

  
<安地斯山的高原-秘魯>
(在剛來台北這一段期間,畫畫是一種本能似的衝動,讓我在什麼事都無法做時,唯一能提起勁做的.)

攝影在前些時日又成為我畫畫的工具,讓我可以躲在家裡,拿起畫筆.
畫油畫是年輕時的夢想,但是當我再拿起畫筆時,所有自在的感覺早就停留在可以恣意揮灑的童年中.映象最深刻的,是小時候的美勞老師說:用顏料要大膽,之後她用手一捏,就把一條新的小水彩的肚子壓得扁扁的,也不知道為何當時捨不得用顏料的我,會讓我每當塗顏料時,可以大膽的將畫筆沾滿濃綢的色料.
第一次畫人像,其實是懵懂無知,只是大膽,從小我就沒去學什麼東西要怎麼畫,當下我沒有辨法去意識或用語言去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只是腦中有許多對圖片及顏色的感覺,自己依循著這種感覺,試著從手上用顏色來表示我內心所想要的.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對畫畫有著濃厚的興趣,但是經過一段時間後,我不得不承認小時候那種熱情已經死在有”貢獻”的價值觀裡,畫畫不能當飯吃,到現在不能讓我好好的想論文要怎麼寫,剩下的只有一份孩童時的堅持而已..


<拉達克-Rumbak>
  我也曾經告訴自己應該要走到戶外寫生,但是紛擾的都市,讓我不想走出去,其實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自己愛玩,到了假日,到戶外寫生的事總是被許多自己認為更有趣的事排到最後.小時候能出去戶外時,就是背著畫具去寫生,不知道是不是不怎麼有趣的童年最有意思的就是出門畫畫,所以現在寫生已經無法讓我很興奮的面對,難道只是沒有新鮮感這個原因嗎?


<雪北山屋-台灣>
  我是一個常常會分心的人,幸好我是大人了,不太有人會一直在旁叮嚀我現在應該做什麼,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寫論文,每次去油畫班時,我又做了跟別人不一樣的事,拿著自己拍的照片畫,也唯有這樣,我才能延續畫下去的慾望,用畫筆刷刷刷的填上從心中流洩出的情慾.有人又說我的畫裡有”野獸派”的味道.可能是因為油畫班裡眾多的女性個個畫風細膩,對於我大筆揮毫的樣子,和騙人的長髮,讓他們對我的畫風有著出乎想像之外的連結.
  雖然女性眾多,但是女性們仍是擔心他者的眼光與評價,每次總是有年紀大的男學員到處走動,觀看著需要被他們”教導”的對象,為何這些男性又喜歡扮演起救世主的模樣?女性們來這裡是要找尋一個以身體和自我想像一起發揮的空間,但是在這裡,女性還是沈默的.
  女性尋找一個空間,男性在這個空間裡繼續找尋支配的快感.不用在乎他們眼光的自由及不想被”統一”的對抗,支撐我讓彩筆帶著喜怒哀樂在畫布上飛舞,什麼時候女人可以擺脫男性主觀的窺視與操控?


ps:在畫油畫和旅行時,我孤漏寡聞,不知有名的畫家和旅行家-梁丹丰女士,所以沒有受到她作品的影響.不過她是台灣女遊者的先驅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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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農歷年還是選擇在國外渡過,以一種遠離的心態到斯里那加,又時時刻刻的注意在斯里那加是否有"家"的感覺 Asharf對我說:"把這裡當家一樣,在斯里那加妳就好像家庭裡的一份子" 終日無事,除了在船屋上閒晃外,有時會在小小的廚房裡窩著,Asharf總是會拿來一條厚厚的毯子和Kanger(一種手提的小暖爐)怕我們凍著了其實這次來喀什米爾,原本沒有打算要住Jamaica,但是一到了Jamaica,心中卻又開始盤算自己的錢夠不夠,到最後又來到Jamaica 

由於生態環境的復育與降低水污染,當地政府要拆除在湖上所有的人造陸地及建築,Asharf告訴我,這樣住在湖上的窮人就沒有地方可住了, 政府也沒有給予任何的補助,後來又聽說他們船屋後的小廚房也要被拆,Asharf的老婆說,對於他們這些沒錢沒勢,買不起土地的人,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住在湖上,沒有陸地,要靠著運氣才能有收入.Asharf認同生態保育,因為他喜歡這美麗的達爾湖,這裡的寧靜 

前幾年過年也都在國外過,但是濃濃年節,團聚的幸福感還是在心中.我告訴Riyaz,過年對我們很重要,所以我們想到Asharf家慶祝,那裡有家的感覺,沒有一種拘泥. 除夕那天一大早就開始飄雪,雪花像一團綿絮,輕輕的飄落在每個我可以看到的角落,差一點還不能到Asharf家,一早,Riyaz的爸爸就告訴我,下雪了,最好待在船屋裡不要亂跑,我們的心卻往下沉,也才知道自己如此努力的虛構來自異鄉的溫暖,不是自然的,是自己的想像創造,想要有一個跟台灣人一樣有的熱鬧除夕夜.
       

後來因為Amy的決心,我們還是決定"出走",在Riyaz家有一種不自由的氣氛,我們很不自在,過年這麼重要的日子,不要再被禁錮這次我們只要去菜市場買羊肉和雞肉及沙拉油,再去餐廳買羊肉丸子及羊肉香腸.也去買了一小瓶酒,其實我們都不懂酒,原本以為這裡很難買到,因為回教徒是不能喝酒的, Riyaz帶我們到一家外面是鐵窗,只有一個小洞可供交易的店家買酒(很像以前的當鋪),除了我們之外,所有來這買的全是男人,我們只能從小小的洞口趴下來看,再請店員拿我們有興趣的酒看看.後來我們選了一瓶號稱只有2%的檸檬酒.我問Riyaz:Asharf會介意嗎?他說:我們不是回教徒,所以不會,不過那瓶酒竟然是蒸餾酒...

 除外那晚,我們等到回教禱告的時間後,就在船屋的客廳狼吞虎嚥,Asharf夫婦很堅持要再把食物熱一下才夠美味,我們圍著火爐等著吃,Asharf又開始搞笑了起來,那晚我們全都在客廳裡烤著暖暖的火爐,在厚厚的棉被裡渡過了一夜,因為沒有電,沒有電視,原來以前的圍爐是這般光景,只是我不斷的拼湊理想的氣氛,卻又不想去面對台灣習以為常的一切 

食物---是文化的味蕾,在舌尖中嚐到每種不同的故鄉味, 充滿香氣的喀什米爾大餐,要用三個小時慢慢煮,這是喀什米爾的女人在家裡的主要工作,但出去買食物的通常是男人, 我心中的小女人竟想,女人只要做菜和照顧孩子,其他的事都是男人在操勞,相較起現代的 職業婦女,這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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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後,直奔屏東霧台,暫時離開喧鬧的隊伍魯凱的百合花高掛在每戶人家的屋外,彎進部落小小的角落,一把把小米鋪在地上,問過阿媽可不可以拍照,還想跟她再多聊幾句,她低著頭不斷地將小米把把束起,來這裡的外來者眾多吧,給了這裡過多的干擾,阿媽的沈默給了我沈靜的回應。


       第一次爬山要提著水果籃,幾個布袋的食物和米讓我看呆了,而且也要幫忙背米酒,尤其是好幾公斤的油膩的肥豬肉,好像我們去山上是要把脂肪移植到自己身上

走在這樣的小橋,比耗資數百萬,躺在國家公園裡的水泥橋感動許多,山上的族人們踏踏實實的架好,讓每個人在離家返家間有族人們的身影在路途上。

聽說我們不小心犯了禁忌,我是那個帶頭的人,爬到這棵紅櫸木上頭,枝幹上滿是煙頭,後來聽說那是要祭祖靈用的,在這裡離家的人會做最後的告別,返鄉的人會接受祖靈的擁抱,傳說以前這棵樹的枝頭上掛著入侵者的人頭,我這樣寫不知會不會被指責污名化,但是這是住在那兒的同胞們告訴我們的”傳說”。










孩子們啊,我要等你們的臉都掛上美麗的彩虹....
心懷不詭的學姐...想辦法把學弟灌醉,看著這些純真的靈魂在山上解放,在這個天堂國度裡,沒有律法,雲靄在北大武山的腰際間,學弟很快就醉倒在星空下

在天堂的國度裡,那肥滋滋的肏成為我黑夜的愉樂,聽到碳火與石板撲滋作響,燃起了一種焚燒的快感

很沒交待的打下這個在天堂的記憶,成天對著大武山吃吃喝喝卻是我最札實的回憶

番刀出鞘,我夢想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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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坐在這個在戰爭中沒有被炸壞的木橋上畫畫,表面上是畫畫,實際是自己想一個人有獨處的時間.旅行不斷的召喚著逃離,讓生命從漫長時間的消逝中轉換為讓生命的實體以移動的方式從一個空間中瞬間消失,逃離的渴望源自於旅者在存有的空間裡,發現在這個科技累積不斷的從現有空間結構中剝削與宰制的失序狀態,讓旅者再度渴望航向他方,想像著另一個空間存在著烏托邦,想像著另一個結構完整的空間可以讓旅者在原有失序的狀態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樣子,找尋一種歸屬感.
  然而,再也沒有純真的旅行,因為旅者永遠帶著自己文化,語言的結構及意識形態的眼凝視與同時異地他者的凝視交舞.
  在畫畫時,我拿著素描本,鉛筆和橡皮擦,想要假裝看不見路人是無法的,當我凝視著某物體,在紙上勾勒出該有的線條,同時,在凝視的餘光中也發現往來的路人不斷的注視,這時的我,品嚐到一種被凝視的不安,但旅者們不也是在每個異地中以不同的行式凝視異文化的種種,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有權力能看出現在眼前的一切.


  通常旅者會希望自己在異文化中會有不一樣的生活樣態.剛開始在這個船屋裡,我會試著讓自己好像可以閒靜的坐下來好好看一本書,因為沒有看得懂的電視節目,電腦,網路...然而過了幾天,我屈服在昏黃的燈光下,雖然後來有幾次點著頭燈看書,最後還是一起看當地的電視節目,當時沒看好像只是自己沒有轉台的主控權,然而,十幾天下來,我們終於在電視節目的規則與劇情中漸行的融入在當地人觀看電視節目的情緒中,這也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討論節目裡發生的事及觀點成為我們共同的話題.
  為了要節省經費,我們會去菜市場自己買菜回來煮,飯由船家提供,剛開始,我很不好意思要飯,雖然我們可以在他們的廚房裡,但是被多雙凝視的眼觀看我們如何結決食糧,逐漸的我有一種不想進來的掙扎,因為這樣的掙札,又使我努力的和只能待在廚房裡的17歲少女培養關係,然後不斷的彼此刺探,有時我覺得要看她臉色才能有茶喝的樣子,最後,我受不了這樣的心理.
  她開口要求我買巧克力回去給她吃,叫我不可以告訴他哥哥,之後又看她迅速的把一排巧克力吃光,不讓家人發現.我那詭異的心情如同被她吃光的光的巧克力,得到一種解脫的救贖,因為我們的存在其實在她的心裡是另一種痛苦,除了要服務她的家人,又要等我們吃飯,幫我們切菜.
  巧克力滿足了她短暫的歡愉與只有她才有的奢華享受.
  但,一次她叫我們快一點吃因為他們要吃飯了,我二話不說的叫Amy從廚房中退出,自己好像被驅趕,於是我決定不再那麼妥協於經濟下,再過幾天要離開這裡搬到Dal Lake 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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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不要被她一付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騙了,她可是嚴師一個,字寫不好會被她打一巴掌,沒有配合她的需求,被會用力捏住臉,不過她卻是Asharf夫婦的小甜心,Riyaz家人的小寶貝,我們都叫她--阿不(二聲)

        雖然她很霸道,但是長大會是個好幫手,只有3歲的她,喝完奶茶後會自己把杯子洗乾淨,若是有陪她上過廁所的話,她會把妳當親密的朋友,也可以欣賞3歲小孩如何自己洗屁屁,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洗乾淨.
  要是欺負她的家人或舅舅,她會奮不顧身地衝到氣面前踹你,她會要求媽媽煎半熟的荷包蛋,要求要跟我們用一樣的餐具,連玻璃杯的花紋都要一樣.我跟Amy說:那麼小的孩子都要求要被公平對待了,反而大人越會被不公平制約.
         阿不每天下午要去隔壁的私塾唸書,也許是我們來的原因,最近她都不想好好唸,因為Asharf的船壞了,只得拜託人家划船過來接,有時阿布要賴不去,弄得爸爸媽媽一個頭兩個大.待在Asharf船屋的每一天,我已經習慣見到阿布,她是一個很堅持的女孩,很喜歡用小小的手綁我的頭髮,雖然她一直無法綁起來,綁到我想逃跑..不過她把披肩圍在頭上的技術很好,十足讓我像一個回教女生。
        看到Asharf夫妻對她的疼愛,我心中燃起許多羨慕,她媽媽說,孩子是神創造的,所以要好好對待,不過Riyaz說,媽媽太寵小孩了,有時她會無法無天,不過她知道自己做錯事把媽媽惹毛時,會撒嬌的抱著媽媽,要吃奶奶,小小的孩子就知如此肌膚之親,骨肉相連的情份,不需任何言語
        我跟阿布語言不通,她教我一句" A Bu~~Banden ni......" 意思是阿布是甜美的。每次我講這句話,她會自己說十次以上。因為我不會說烏度話,阿布也以為我是小孩,一有空她會拿著練習簿要求我寫英文字母,她會自己示範一次,再叫我寫,不認真寫或筆劃跟她不同,她會糾正我,再寫錯她會生氣的想扁人,但是寫對了,她也會像大人一樣大聲的說good!
    
          有一次我不想玩,只想靜靜的看書,她也一起來湊熱鬧,因為大家都抱著一本書,她也要搶我的,我堅持不給她,她只有拿著練習本,好像很認真的樣子,1個小時後,白紙上頭是一堆塗鴉,然後,她拿橡皮擦全部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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