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峰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如果說鞍部以上的玉山是尊打坐的羅漢,多餘的登山步道,便是架裟上斜斜的一條腰帶。

在他2001年與妻子陪伴女兒至玉山舉辦成年禮時,攀登的過程中想起1898年12月26日,德人史坦貝爾在此高呼:「我是登頂第一人」;1900年4月11日,森丑之助與鳥居龍藏絕食兩天登頂煮栗,讓日人台灣史強辯他們才是始登人,而出水二百五十萬年的玉山未曾話說;百餘年來,多少前人攀登起伏的艱辛,玉山山塊亦收容不少亡魂,從來鬼魂也默默。

1926年11月完工的登山步道,沿溯前峰、西峰以迄主峰的稜線上下氣喘,國府治台以降,今路始完建。多少前輩血汗捍衛,更新這條朝山路,才有如今安全、方便的觀光步道,令人氣結的是,排雲山莊的留言板,二十年來所見的膚淺客,狂傲如出一轍:「玉山算什麼,風雨中我一樣征服!」


「拓」乃開闢,「跋」為行走

我們一行人大都登過玉山數次,這次安排單天來回的行程是為了7月攀登吉利馬札羅山而準備,己經習慣在山野裡悠遊的我,還真不習慣自己安排的登山方式,但是大家前前後後
都聚在一起參與此次活動,更令人感動的是有一個伙伴遠從花蓮開車到塔塔加鞍部,開完2小時的行前會後又得趕回去花蓮上班.

在會議之前,我一直沒有辦法好好說明開會的詳細內容,這也是我的老毛病,喜歡故弄玄虛一下,不過有些感受,在當下的氛圍中,唯有親身參與才有共同的「經驗」,這也是我無法對每個伙伴先仔細說明行前會的「內容」是什麼,因為用「轉述」已經失去力道,彼此的「會意」就在感覺伙伴的上下中流動

這個活動主要目的是引導伙伴從肢體與意念中體會,大家都知道要放下,但是往往因為帶著先驗的認知和不同的文化視框思考或觀看,所以在行動的時候,會在自己的經驗法則裡「放不下」,不過當天大家很快就「放下」了(當時我心想,怎麼這麼快....)

所以就把大家討論的焦點放在團隊溝通、共識建立上與互相提醒及包容上,當下,大家因為活動的刺激,加上人生歷練豐沛,直接的感官經驗所產生的互動比只用言語,條列式的表述更有力量。我也在其中感受自己和團隊的關係,試圖開闢另一個未知的挑戰,因為我從來沒有去過非洲,也順此再次親近玉山.




在行走途中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大部分的男性看到我們幾個女性在山上,會以長者的樣子來鼓勵我們,也許我最近猛看空間與性別的書,在他們如此言語的表述下,好像女性的經驗就是不如男性,往往女性登山時,若不是看起來很強悍,好像就會被認定是比較「無知」的樣子


當我們從主峰回到排雲山莊,在閒談時聊到,有一位女隊員說自己離主峰100公尺時,決定自己不想登頂,結果旁邊一位高大的男士馬上就告訴我們,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了,這樣就不是勇士了,那位女隊員只好跟他說已經登頂幾次,這次天氣那麼不好,在風口人都快被吹走了,又很冷.

我自己也在主峰待不到兩分鐘就趕緊下來,一直很不喜歡用「單攻」這兩個字來說明我們的行前訓練,我在登山補給站post的海外資料分類也不用「遠征」這樣的詞,自己何德何能要「征服自然」?對我而言,挑戰的是自己荒漫又自大的心,再度學習謙和與慈悲。看到陳玉峰先生多年寫的筆記,恰巧也呼應我不想那麼以只有登頂稱英雄的 論調.



開完行前會,我和另一個伙伴從遊客中心散步到東埔山莊,這兩天行程最有感覺的就是這一段空白的悠閒,自在的讓輕風吹拂,偶有陽光映照在毛地黃身上,道路兩旁隨意生長的毛地黃開得正燦爛,我循著枝枝翩然搖曳的身影緩緩前行,只可惜這次我帶錯鏡頭.


時間壓力和體力的消耗,再加上斜雨紛紛,縱然登上玉山峰頂,我一點也沒有興奮的感受,反而忘了謝謝自然給我的提醒,雖然只有單天來回,高海跋的天候變化不能忽視,凜冽的山風從山谷狂掃而來,我的臉整個都凍得紅通通的,幸好一路上有溫柔的杜鵑在枝端綻放引領我前行


還是不要有什麼任務來爬山比較自在!只想在喜愛的山野中天真一回

真正累人的是從登山口走回上東埔停車場那段有上坡的柏油路,我們每個人不斷幻想忽然有接泊車會在面前出現,而我,只想變成球,一路滾到停車場.

行程:
Day1--> 7:30 台北--13:00 塔塔加遊客中心(夜宿東埔山莊)
Day2-->3:00起床--4:30從上東埔停車場步行-->5:30塔塔加登山口-->9:10排雲山莊-->9:20出發-->11:13玉山主峰(在山頂只待2分鐘)-->12:15排雲-->13:00出發-->16:30登山口-->17:40上東埔停車場->00:00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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