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尼泊爾,我沒有像一般人一樣先去著名的古蹟,也沒有空去加德滿都谷地瞧瞧,隔天馬上就要坐飛機到魯卡拉(Lukla)。

天未亮,我們就起身前往機場,「新的」嚮導睡過頭了,匆匆地趕到飯店跟我們會合,他黑黑瘦瘦的,不高,對我們必恭必敬的,不過我聽不太懂他的尼泊爾腔英語,連名字也是問來問去好幾次才確認他叫「Som Gurung」,台灣的朋友替他取一個中文名「宋古倫」,另外一個則是我們唯一的挑夫「Binod Gurung」,也是模樣削瘦,非常羞澀內向的樣子,Som和Binod瘦骨嶙峋,讓我不禁和尼泊爾的貧窮連結在一起,為了掙一口飯,多少的尼泊爾男子投入這個工作,而且並不是每個人想做就可以得到這份辛勞的工作。Som告訴我,要成為一個嚮導前至少需當挑夫兩年,上過生態環境課、登山訓練課,還要通過語文測驗,不過來到加德滿都,好像每個人的英語都說得比我順口,我想這也是世界各地喜好自助旅者會來這裡而覺得方便之處,相對的,台灣的教育水準比尼泊爾高好幾倍卻無法營造出國際化的觀光環境。

尼泊爾的國內航空就在國際線的隔壁,車子無法開到門口讓我們下背包,只見穿著迷彩衣帶著長槍的軍人鎮守兩旁,重重的濃霧籠罩加德滿都,才不到十公尺遠,人、車子就消失在霧裡。

一到機場,進到候機室前,沒有先進的X光檢查器,只有兩個用厚厚的黑色布幔圍起來的檢查室,分別是給男性和女性通行用的,昏暗的光線,有些姽異,跟本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樣子,女性的通道是由女軍官負責檢查,每次只許一個乘客進入,除了檢查登機證,隨身的行囊幾乎都被翻出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檢查方式,好像隨時都會檢查出炸彈或毒品似的,加上檢查的人根本不苟言笑,當她用手搜查全身時,怕癢的我閃來閃去,呵呵地笑了起來,她應該可以意識到我不是危險人物,讓我順利通過。掀開厚重的簾幕,候機室大概比室內體育館還大些,已經有相當多的遊客到這裡,大部分的遊客身穿登山裝備,地圖上的稜線起伏就要在不同國家的腳下劃過,每個人的目的不同,但一樣要完成一親喜馬拉雅的夢,親眼目睹世界屋脊的壯闊。當地的居民原來也不少,尼泊爾人搭乘國內線享有特別優惠,當地女性穿著亮麗的沙麗,走動時,不同顏色的裙擺就在灰暗的空間裡飄盪,保守裡有著藏不住的熱情。
等濃霧散去,就要飛往魯卡拉機場,血液澎湃地到末稍血管,熱呼呼地。
一個小時過了,濃霧絲毫沒有消褪的跡象,二個小時過了,霧裡透著光,候機室裡的人愈來愈多,霧濃,所有的乘客只能等待,看時針一格一格的轉動,過了中午乘客顯然減少了許多,我們依舊痴痴的希望飛機可以起飛。

我問 Som:「飛機何時可以起飛?」他很老實的告訴我:「要看天氣,風太大,也無法起飛,所以還要等風小一點,也許今天飛不成也不一定。」
「從加德滿都到魯卡拉可以坐車嗎?」我又問
Som笑一笑說:「沒車可坐。」
「走路要多久?」
「要花五、六天的時間」Som有些無奈的回答。

我的臉色一定變得難看至極,要到這個離聖母峰最近的大眾化路線還真不容易,難怪希拉瑞會在魯卡拉興建機場便於運送物資。不搭飛機,從加德滿都要花一天的時間坐巴士到吉尼(Jiri,1860M),然後通過巴恩達(Bhandar,2575M)、賽迪(Sete),沿途會攀上峡谷,穿越好幾座鐵橋後才會到藏旗飄揚,高3530公尺的拉姆祖拉隘口(Lamjura Pass),接著還要花上三、四天才能到魯卡拉。

餓得七葷八素的我,在機場買了兩條士力架巧克力,竟然要200盧布,哇!一條約台幣50元,只能當一次凱子了。第一次來這裡就在機場裡枯秏著,總有些心急,這又是不得不的等待,雪巴人上山前都會到廟裡求一路平安,想到媽媽在我上飛機前叮嚀,因為廟裡的神告訴她這次我去爬山會很辛苦,心裡不尤自主地想會發生什麼事呢?既然是這樣,山應該爬的成。霧己散,人已稀,我在空盪的機場來回踱步,呼吸冷冽的空氣,看著白雲高掛,總有希望的,才這樣告訴自己,Som就宣佈飛機不飛了,可以打道回府。啊!有些哀傷的解放,解放的是不用待在機場白白地耗,這一等,等了快七個小時,哀傷的是不能按原計劃到魯卡拉,為以後的行程多添變數。

回到街道,傳統的音樂在耳際中此起彼落, Som帶我們到旅館Centrel Point旁的西藏小館,店面不大,價格便宜,料又實在,雖然已經下午2點多,依然客人滿座,熱騰騰的西藏蒸餃(Momo)、炒麵、蔬菜湯,讓我有力氣到塔美爾區(Thamel)購物,消彌一下在機場被當凱子的不平衡,涼了一截的心,被人聲鼎沸的街道溫熱著,期待明天的天氣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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