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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否認地,我喜歡羊肉,我不想從嘴巴說多殘忍之類的話,然後又對面前端來的烤羊肉五爪未停地塞進嘴裡,但是對於咩咩叫的羊兒在面前活活被悶死,心中還是不免起了罪惡感.

馬賽人牽著這隻黑羊叮叮咚咚的踏著乾草走來營地,大伙瞧見,莫不起了些側隱之心,隨著時間越來越晚,牠的叫聲就越行可憐,好像知道自己快要成了刀下亡魂.也許是幾年前我常要拍部落裡的獵人如何處理獵物的經驗,面對這用刀處理動物的過程並不讓我怵目驚心,反而是馬賽人活活把羊悶死的過程,讓我覺得痛苦,因為兩個大漢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壓在地上,另一方面,對我和天文學家一邊微笑地悶住羊的嘴巴,直到牠慢慢沒有氣,之後才一刀刺進心臟,刀拔出來卻沒有血噴出來.其他的人,則不願意看這解剖的過程,有的人睡覺,有的人在餐桌上當悠閒的觀光客,再也不用走路了.

馬賽人取下這種有香氣的樹葉鋪在地上,營地附近有很多這樣的樹,接著開始用非常峰利的刀很有技巧地將羊皮割下,他邊割邊剝,一方面也不讓羊直接碰到地上.

一下子黑羊變成了"白羊",在剝皮的過程中,他順勢將羊腳砍下,原本以為上面沒肉,沒想到拿去烤一烤以後,馬賽人也全都啃光了.

開始肢解羊身,把內藏取出後,看到新鮮的羊血,馬賽嚮導用手捧起,大口大口的喝,露出滿是鮮血的牙齒對我示意好喝,這讓我想起,多年前有一位泰雅獵人好心的在我碗裡塞一小塊新鮮的豬肝,為了了解他們口中形容的甜美,我硬著頭皮咬下去,一咬,竟是滿口血腥的噁心感,我快速的把肝給吞了,然後大口大口扒飯.此時天文學家也想知道他們為何可以喝血喝得神采飛揚,隨即用指頭沾血,試嚐溫熱的鮮血,他卻說:就像喝到自己的鼻血一樣,鹹鹹的


馬賽人開始起火,用樹枝將羊排撐開烤,四肢羊腿分別在熊熊烈火中開始滋滋作嚮,過了半小時,這一大塊包著白油的”東西”,就被烘得九分熟了,大伙被邀請前去品嚐,那馬賽人先給了挪威妹,切了幾小塊分給台灣隊員,看到我則跳過去,後來又問挪威妹要不要,接著則大塊大塊分給其他馬賽人,我們就像被冷落的小狗,呆在一旁看著他們快要分完的羊肝,警察又說了:他們又把好吃的自己先吃光了,這時我的確感受到他們無視於我們的存在,即便是我一直想要找到這是文化差異使然,從他們的眼神,我看不到他們對我們如同對挪威妹般的尊重,他們直接用冷漠的眼神盯著我們:冒出為什麼還要跟他們要肝?現在他們的眼裡只有羊肉了.我告訴其中一位司機,要先問過我們,因為這是我們花錢買的,那個年輕司機口氣譏諷的指著地上的羊肉說:這個,這1,2,3,4個..全都是你們的,我們會尊敬你們.

天色漸漸暗去,只剩熊熊烈火在燒烤著羊肉,我們早已餓得七竅生煙,猛然卻發現,這幾個馬賽人和那個年輕司機早已拿起刀,刮下正熾熱的烤羊肉,蹲在火堆旁肆無忌憚的吃起來,原本我們在想,也許他們只是在試吃,看看熟了沒有,但是事非如此,在火影叢叢下,我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不停的吃著,連問一下我們都沒有,尤其是那個年輕司機,當馬賽嚮導說我們可以到餐桌上等羊肉上桌時,他竟然大搖大擺的在我們餐桌前不遠的火堆坐下來,蹺起二郎腿,斜斜地躺在椅子上--開始剔牙,這種行徑讓我們覺得他分不清楚誰才是付錢支付工資和買羊的人,我們並不是小氣到什麼都只能給我們吃,而是這種不被尊重的感受,真是太糟糕了.
警察非常不高興,把馬賽嚮導端到靠近挪威妹的羊肉盤,待她們拿過一塊後,馬上傳過來給我們,不給挪威妹馬上拿第2塊.這隻羊本來就是我們花錢買的,二個挪威妹付的錢比我們少,馬賽人又什麼都些給她們,我們面色凝重的吃著羊肉,羊肉真的好Q好好吃,沒什麼多重的腥膻味,只要沾點塩巴,不用其他的佐料,很有嚼勁的野味.馬賽嚮導端來了兩次,過了很久就沒再端過來,警察非常不高興的說:我們才吃這麼一點點,怎麼沒有了,再去叫他送過來,這時,大家鴉雀無聲,又沒人敢叫,我又得當黑臉婆,把嚮導叫來,用很假又客氣的英文問,我們想再吃羊肉,這些不夠我們吃.
嚮導滿臉尷尬的又送了一盤過來,其實大家已經吃飽了,而且又吃了義大利麵,眼看著一大盤的麵放在眼前,警察又說了:什麼,好料都他們吃,只餵我們吃便宜的,叫他們把所有的羊肉送來,這一次,更沒有人吭聲了,大家害怕惹惱了馬賽人,等一下半夜我們像小羊兒那樣.....天文學家本想自告奮勇的叫嚮導,但是滾到喉邊的字硬是又吞了回去,說自己不是漢子,這回可把我給惹惱了,我有點大聲的叫嚮導的名字,擠出一臉僵硬的微笑問:我們還要羊肉,因為這些不夠我們吃.不一會兒,嚮導告訴我們:羊肉沒有了,警察叫我問還有羊頭,羊排吧?他說:都被吃光了,連羊頭也沒有了.
警察非常生氣,之後一連五天對於羊肉之事一直掛在心上,因為再也沒吃到這樣的烤羊肉,從早上到晚上一直不是很愉快的情緒,終於讓我開口跟嚮導反應一些隊員跟我提的意見,否則還有四天的時間,這樣的情緒沒被化解,會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大.我對他說:我們另一車的隊員覺得他們的司機很不安全,今天上路就差一點撞到人,而且情緒不是很好,不知若發生什麼事他會不會失控,由於隊員有這樣的懷疑,是不是可以通知老闆此事,看看該如何解決,如果我的隊員有這樣的擔心,是不是可以換司機.這時,年輕司機把那一個司機叫來,看他嚇壞的臉,知道我要求做這件殘忍的事,當下,他們問挪威妹的感覺(因為挪威跟他們同車),沒想到她們卻說根本沒必要換,因為司機沒問題,她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此刻,才跟我抱怨要叫我換司機的隊員卻不加以解釋他們認為的情況,其中一直提議要換司機的女隊員卻說:對啊.不必要換司機,沒嚴重到那種程度...那時雙方一臉菜色,好像真的是我無中生有,大驚小怪.
內心只有:Ta-Ma-D--三個字,我有些不太高興的說:我沒有坐那輛車子,妳也會說英文,為什麼不自己說清楚?
心想自己要求的,在白人面前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會在本國人面前抱怨,幸好這時外科醫生頂力支持我的策略,把最嚴厲的談判先搬出來,更何況當初一直說要換的就是她自己.
在談的過程中,我終於把我們付的錢比那兩個洋妞多的事說給年輕司機聽,因為嚮導說他不是他們公司的人,跟他抱怨這個沒用,而且我們睡覺的帳號把裝備放進去只能睡一個人,她們兩個可以睡大的帳篷,而我們呢?這個嚮導極力瞥清自己並不是那個服務不週的人,而醫生這時又說出令我爽外的話語:不要都說和自己沒關係,早上我走錯路,是你的責任,你應該要道歉.
隔天,我們們有了一個笑容可鞠的新嚮導--小胖哥,而且每頂帳篷都很大,很大.而司機也換了一個非常gentle的,特別是對生態知識非常專業。
那女隊員又說了:幸好換了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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