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入自<心靈史的救濟>--余德慧 

在整理資料時,發現這個檔案,放在這裡提醒自己)

如此把自己放在一片嵐氣之間,望著溪水,做為後工業時代的子民,我們感到「世界的失去」,與自然之間的對話,似乎在工業的技術興起之後,戛然停止。我們在電腦上與遠方的朋友通訊,我們的都市充滿了貨品,工廠不斷地製造電器與化學製品,而使我們遠離耕種的生活。這當然不是濫情的喟嘆,而是「世界的失去」。

心靈歷史的救濟來自對語言的反省。

 

 過去,文字被視為心靈的指引者,但卻又是心靈的遮蔽者──語言出現了的思維其實並不全然取代生命,但是人類語言遮蔽了非語言的生命。

人類語言編織成一片自我欺騙的意識,使得語言不再與生命息息相關,
語言成了被操縱之物:廣告、政治口號、訓話以及囈語。

語言不能代替注視,而是一種相依偎,與任何身體的感受一起,而不是互相取代。神話思維正是語言的初始狀態:這種思維是以「身同感受」的方式出現,而不是理性與邏輯,它沒有文字的魔咒,卻有著生命的蘊味;神話思維總是在概念形成之前活著,而在概念形成之後死亡;文明是由理性文字所眷養著,並且驅逐概念之前的神話思維。

我所學習的文字,讓我對世界失去了興趣,也失去了眼光

單就心靈史的觀點來看,我們正面臨著制式精神的折磨:一方面我們承受著既成的文字與制度的養育,另一方面又隔離在生命旨趣之外。

以語言的制式發展來說,詩意原本是語言與生命交感的處所,但是制式的語言不斷地朝向工具或指示語發展,人們只能把語言當做工具,而把語言的生命感掏空。

做野地的獵人,而非知識的瞎子。

我們以為得到了知識,卻失去了人類的精神源頭。文明的子民逃避驚嚇,做了許多防範措施,使得我們陷落另一個陷阱:焦慮。焦慮的時代源於文明開始掩蓋某些永恆的真理,使我們只能矇著眼睛在外邊逡巡焦慮。

現代獵人是以「精神的德性」活著,但獵人的精神德性不是道德的教條,而是「活著」本身的德性,德性是對真實事象的誠摯德性,而不是道德的文飾與虛誇,不是求霸而是求王-「王者」是共享世界裡的一種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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