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海跋高度降低,氣溫也越來越高,今天雖然陡下超過一千公尺,但是,我們依舊持續連日來的悠閒,緩步而下,有時也快不了,因為沿路騾隊、馬隊絡繹不絕,在經過狹窄的山路可得要讓它們先行通過。

第一次看到在狹小的山徑上,從我們所在的山路到對面近三百公尺長的吊橋,滿滿都是要運送物資到江木森和其它村落的商隊。我問敏希為何這裡特別可以看到如此多的騾隊、馬隊,不像其它的地方,大部分看到的是牛呢?

敏希說:「因為這裡的人受惠於安娜普娜保護計劃,當地的人因觀光收入變得較有錢,所以較有能力雇用騾隊運送所需物資,這些物資除了提供給當地人外,最主要的還是供應來此的健行客。」

到了吊橋前,因為「塞馬」,所以要在這裡等馬隊通過,在吊橋前有一個檢查哨,我沒有等檢查後,就大辣辣地先行通過,因為我知道尼泊爾人對觀光客是很寬容的,我便站在橋墩上拍「塞馬」的畫面。突然,面前蹦出一個扛槍的男人,他從對面不到2公尺遠的樹林跳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不會吧?我只是爬上橋墩拍照而已,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不會這樣就被捉吧?心裡正七上八下擔心的時候,樹林裡又跳出七~八位穿著便服、拿著長槍的男人,「糟糕,他們沒有穿尼泊爾軍隊的製服,怎麼會又那麼多人拿著槍,不從山路而從樹林裡鑽出來,該不會我遇到毛派恐怖分子?這樣真是淒慘,如果被綁架了,還會被勒索,不過我身上沒錢,最有錢的應該是敏希。」


快十個並不雄壯威武的男人,在橋墩前咕嚕咕嚕地交談著我聽不懂的尼泊爾話,我呆立在橋墩上,心裡怦咚怦咚地等待下一刻可能會發生的事,眼前的馬兒一匹一匹視若無睹地經過我們眼前,倏然,面前不苟言笑的一群男人紛紛扛起槍來轉身走向吊橋,看著他們揚長而去的身影,所有緊張的情緒跟著他們的槍遠離。

最後一個離去的男人轉過頭來,一抹善意的微笑化解了我愛幻想的尷尬。




(越到低海跋四處可見油麻菜仔花田)

自九六年起,致力推翻尼泊爾君主立憲政體的毛派游擊隊,對政府發動了一連串血腥攻擊,造成七千多人死亡,,2001年七月,尼泊爾政府和毛派游擊隊,雖然達成停火協議,但不久就宣告破裂,2002年九月,緊張的局勢又在雨季後漫延開來。在這次來尼泊爾之前,我幾乎每天都看尼泊爾新聞,接二連三的恐怖爆炸雖然都沒有傳出波及觀光客的事件,歐美國家己對要前往尼泊爾的旅客提出警告,此地政局不穩,隨時都有會爆發內戰。

在合歡北峰下的行前會議,大家還是做了一個勇敢的選擇,看命運會把我們如何安置。死是必然的,怎麼死是偶然的,但這次有三個第一次出國的夥伴一起參加這次的健行,我也是打破自己的界限,破天荒的帶超過十個人到國外健行,生命的經驗不在於時間的長短,在影響生命的強度,在決定的當下,我還是承受這個隱藏危機的壓力,不知道這趟健行對我的啟示又是什麼?

   

 

                                                                                   -----wrote in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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