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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 
還會回到這裡,
我不會忘記,
是為了,
在斷稜崖險上,
森氏菊的倩影。

打開奇萊山屋的窗戶,夜裡的閃爍星斗滿天,卻讓我不敢接近太遙遠的美麗,怕又陷在北印的星空裡。那時同樣三個伙伴躺在快四千公尺的夏夜星空下,最後只有我一個在村民家的頂樓露宿。沒有人一起做有點傻的事(因為他們都怕自己會被冷到),那是一種扎實的孤單,雖然我知道他們特意不把房門關上,怕我覺得受寒時,還有一個溫暖之處可以歇息。

那樣的夜多美,但我好像害怕再接近如此會刻在心裡很久的記憶,怕那滿天發亮的星空在記憶中熄滅。

在高山的身體,總需尋得溫暖的憑藉,九點以前,我們已鑽進睡袋"補眠",睡飽對正在登山的我來說是一件重要的事,這樣可以走得很遠很累,走到摸黑我也不擔心。因為早睡,隔日的精神來了,走在往主峰的稜線上,已經不像昨日如此疲憊。


<像女巫的wind>

前一晚還在猶疑要不要上主峰,但天文學家問了不少奇萊的鬼怪故事,我有點擔心一個人留在山腳下會忽然遇到不知名的怪婆婆,所以還是一起攀爬主峰。雖已秋天,整個箭竹草原卻仍是綠意一片,我想是濃霜未降。


走上主峰,精采的視野我認為還是在上主峰前那段陡上的坡。


<卡羅樓>

在台灣山岳74期的介紹裡,我寫下:
台灣高山地區有許多的斷崖,其中著名的卡羅樓斷崖氣勢磅礡,狹瘦綿長達5000公尺。位於奇萊大斷崖上的最高峰即卡羅樓山,四面均為千尺絕壁,山勢陡然下降,由灌木到箭竹的層次分明,玉山香青和玉山杜鵑匍匐橫生,險峻的氣氛中,又隱藏奇麗山貌。

其實當時我只在奇萊主峰的路上端看一面綠色、一面是崩崖壁壘分明的卡樓羅山群。遠遠看著總被雲霧圍繞的卡樓羅,這次我終於接近了,也親身感受當雲霧要沖上山脊時,被龐大的山擋住遂而昇起,卻也沒越過山稜,而成為半邊雲海的景緻。


從主峰走向卡羅樓斷崖,剛開始沿著等高線不難行的腰繞路。越接近卡樓羅,更破碎的地形也越來越令人想像後面的斷稜有多驚險,沿途已架設好的粗綿繩的確在某些不好踏足之地給山者一個支持的力量。不過在安全的範圍內,儘量不依靠人工物攀爬一直是我對自己攀登的要求,因為並不是每個所到之處都有架設好的繩索。




通過這樣的碎石坡,讓人拿捏不定,不知道要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無法用眼睛測量,如果是較小的碎石坡,可以不猶豫以近似滑雪的姿態與力氣下滑,如果是更大的石堆,則判斷如何選擇落差不大的石頭跨越前行。偏偏這裡的石堆,不大不小,原以為穩固的大石,一踩下去還會往下滑動,要隨時應變自己的平衡,真的格外費力。


越過卡羅樓山前,只要稍為出現藍天的踪影,我們會興奮的仰望天際,縱然四週雲霧昇起,會下雨的積雨雲如巨大天獸般從山谷下洶湧竄起。


一路上這些白色的微笑我們原本以為是法國菊,下山後植物學家告訴我這些竟是數量稀少的森氏菊,特別讓我有感受的是,森氏菊主要分佈在花蓮的山區。中午,我們在瘦稜上一塊小小的空地吃午餐,森氏菊即在狹小山徑的邊緣,還有一些隨著一傾而下的斷稜絕壁一直到下面的山谷裡,我們踏在有森氏菊的秋徑上,短暫的相逢,我忘不了過完一大片要停下來喘息的碎石坡旁,一大叢雪白黃心的森氏菊,讓人在好似無情的石坡上看到有情之處,在淒涼中有了活潑的生氣。






這麼走過感覺很遠的瘦稜山徑後,我不斷想拿地圖對照走到哪裡,有時還要特意循著地形在架設的白繩上跨來跨去,其實不是很好走。



這些破碎的稜線走起來感覺很長,走著走著,眼前的山徑會不見,然後出現在幾近垂直的山壁上。我會走的比較前面最主要的原因是,隨著下坡的力量,PP長褲不斷往下掉,我得一直往上拉,拉到最後已經有一種攉出去的不管,因為我發現自己走走停停拉褲子,走得很不順。

通過最後一段碎石坡後,我吵著要GPS確認方格座標好在地圖上定位,一看地圖,我們在舊的卡東山屋下方的石堆上,通過森林後,就可以接到草原坡,進了森林沒預料到山徑已如此緩上,原本以為會更陡一些的預期讓我覺得提早輕鬆了起來。

雖然雨嘩啦下了起來,但離天池近了,淋了一身濕冷,我也不擔心。



PS:
1.天池山莊的莊主正一大哥說:妳的腳那麼短,怎麼可 以爬得過來?我想,不爬過去怎會到的了天池。
2.下次記得要穿不會一直掉下去的長褲。
3.沒帶相機,所以大部分的照片都是植物學家照的。

****特別感謝Leon提供可以先用眼睛走過一次的 奇萊連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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