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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過這嗚咽海色之後,看到一段關於年輕的聶魯達所寫下的哀傷的詩,其中一句:夜被擊碎,而藍色的星在遠處顫抖。

層層疊疊的海浪也不分晝夜,將成弧狀的海岸線擊碎。望著每一次聚集力量達到頂點而後碎裂的交界點,當年,坐在船上的水手們,正興奮等待著接近如綠翡翠般的島嶼(當時一定是晴天)。強勁的海浪,帶我們像坐雲霄飛車似的坐在船上,還是沒有機會像那群歐洲水手們一樣讚嘆這片海灣,原本想擠出的詩句也都催吐到塑膠袋裡。風大浪大,船員們個個投降海的”震憾”,遠遠模糊的一片山影都沒見到,船長就得調頭,駛回停止我們繼續嘔吐的港灣。

終究,我走到這片被當時的歐洲水手們驚呼”美麗之島”的海灣前。已在岸上的步行者,隨著潮起潮落,隨意想像遠方討海人在海的波浪中,注視深邃的世界裡有著什麼收穫。
因為在不切實際的想像中,待在岸上的人,總會生出像詩這一類往海邊飄散而去的語言;也帶起頭盔,見識一下已被落石疊砌的舊道。

1990年起,這條單線的臨海公路變成雙線道的蘇花公路。作家吳明益在在<家,離水邊這麼近>一書裡提到:花蓮從踩在懸崖上的古道時代終於變成雙向通車的公路時代。未來呢?當海洋世界漸漸占據整個山頭以歐式建築為號召面向太平洋,部分決策人士認為只有高速公路才能救貧後山之時,後山再次面臨另一次的「打開」。
但這一次的「打開」,可能從此改變此地人民的生活節奏、價值觀跟數百年來與山海交心所形成的深層文化。迫切急需「東西平衡」的觀點,和清廷開山撫番的觀念相當接近,「番」必須開化,而「後山」一定要被弭平城鄉差距。這種思維方式認為世界只有一種「進化」,而不是「演化」成適合每個自然環境的不同特化機制。
雖然我和他同樣認同「演化」的機制,但面對焦燥不安,無法讓人民安心立命的政策,我實在不能代替原本生活在地的人民決定些什麼。只能如觀光客般,從表面粗糙看到的,敍說出被浪花沖撞的些許感受。


從不同的角度望著這海灣,在這峰面過境,如此不美麗的時刻,觀看與想像祂綻放藍光之時。人們步行於這條記載著歷史,也隨時間消逝的古道上,也許會想起什麼來。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畫下這片驚呼美麗島的海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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