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在吳明益<蝶道>一書中發現一段很有意思的描述,透過他細膩的描述,也將我多年來無法用言語精準描繪的,敍述的恰如其分,他說:

每一回我都像一個記錄者把看到的物種和生態行為寫在自己設計的記錄紙上,但畢竟自己沒有成為研究者的可能。或許,記錄本身也因此過於鬆散而失去了方向性。生態記錄必須累積到相當的程度才可能從其中解讀出一點物事,如果要深入了解生命的習性,或者想像自己成為一個昆蟲系畢業的求知者,便應該設定觀察方向、計畫,並且提出假設,控制某些變因,以印證假設。

但既然我的紀錄紙所記載的不會是一個假說實證的過程,我寧可它扮演的是輔助記憶的角色-是年老時可能還要拿出來溫習一遍的物事,是一種檢視自己”怎麼過”的一種儀式,而不是追求”獲得什麼”的算計。對我來說,純粹地從這些模式中獲得驚喜與美感,並循此理解、想像自己,或許是比記錄紙上多一種新物種還緊要的事。

在宜蘭,過得最快樂的時光,就在夜晚,讓手電筒的光,緩緩爬過每個步行經過的小徑。只要雨不要太大,我們仍穿著鞋管,到草野林間,尋找正在發光的另一雙蛙眼,或是在樹葉底下,有別於人類睡眠姿態的昆蟲。在那時,夜晚變得豐富而熱閙,人們也因此將話語減到最少,保持一定的安靜,我喜歡過著那樣的夜,不用有太多無所謂的言語充填已是擁堵的心靈。

會飛的星星是在北部第一個與這樣的夜相遇的禮物。

前幾個星期,因為到北合歡開尼泊爾行前會,隊友小朱又送給我們這樣打著手電筒尋找驚喜的夜晚,啊,又讓我想回東部,能在不同的夜裡,讓對自然充滿好奇的心繼續保持溫度。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小岱 的頭像
    小岱

    wind1717風言風語

    小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